说着用眼神剜了一眼戴春莹：“你这孩子，知道你带了这么久，有感情了，好在彭阳也不是外人，以后要是想孩子了，咱就去看看。”

陈后珍的话表面上像是在安抚戴春莹，实则是对她的一种警告与威慑，提醒她不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乱了阵脚。

“就是，就是，以后肯定让孩子和这边多走动。”彭阳也附和着陈后珍说道。

计生办的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犹疑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显然对陈后珍的话心存疑虑，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后珍见状，心里有些着急，脸上却仍堆着笑，一边用眼神暗示杜关明和戴春莹，一边说道：

“你俩别愣着了，赶紧把孩子的东西收拾收拾，让彭阳带回去。这孩子从小用惯的东西，可不能落下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既担心计生办的人起疑，又怕杜关明夫妻两人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两人只好强忍着悲痛回屋收拾，虽说这个女儿一出生就是打算要送人的，但是两口子对她并不差，平日里，孩子吃的都是精心准备的食物，虽不丰盛却也营养可口。穿的衣服也都是戴春莹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温暖厚实。孩子的玩具不多，都是杜小昭出生的时候杜关明用木头精心雕琢而成的。

杜关明默默地将孩子平日里喜爱的几件小物件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仔细地整理好，放进一个已经有些陈旧的布袋中。

他想到彭阳家那破败的房屋，昏暗潮湿的环境，以及那贫瘠到几乎揭不开锅的生活，心中满是担忧，又往布袋里塞了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彭阳家的条件他再清楚不过，一想到孩子将要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生活，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杜关明将布袋递给彭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叮嘱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孩子。

彭阳接过布袋，感受到了它的分量，愣了一下神，随即明白了杜关明的用意。他张了张嘴，轻声说了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只是这微弱的承诺，在此时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和空洞。

两口子看着抱着孩子离开的彭阳，站在路口泣不成声。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孩子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都是他们这对父母无奈之下的选择。

计生办的人看着这一幕，又审视了一会儿屋内几人的表情，终于慢慢地转身离开了。但他们的离去并没有让屋内的气氛轻松起来，反而弥漫着一种更加沉重、压抑的悲伤气息。

杜小昭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玩耍回来，然而，刚踏入家门，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往日里妹妹咿咿呀呀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她小小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慌乱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大声呼喊着妹妹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她急得放声大哭。

杜关明和戴春莹听到女儿的哭声，匆忙从里屋赶出来，看着杜小昭伤心欲绝的模样，两人的心中满是酸涩与愧疚。戴春莹蹲下身子，轻轻地将杜小昭揽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