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莲香苑。

段煜玄刚进院门就被抱了个满怀，纤瘦的女人紧紧抱着他腰身，泪眼婆娑，轻咬下唇，模样惹人怜惜，微微仰着头，嗓音轻颤，“王爷，妾身……”

话尚未说完，身体如同一块破布被掀开，冰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滚开，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青荷哭泣着跪行过来抱住他的腿，生怕再被打断，语速极快，“王爷，妾身错了，妾身不该谎称怀孕，求王爷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松手。”

“……王爷，妾身真的知错了。”

男人冷冽的嗓音透出杀意，“别让我说第二次。”

青荷下唇咬到渗血，终是缓缓松开手。

段煜玄往前几步走至院中石凳前落座，冷眼睥睨着跪在地上啜泣的女人，嗓音寒凉，“五年前落难张家村，救我的人是张伯，而你不过是她的养女。”

这是多年来段煜玄第一次对她提及当年的事，冷冰冰的语气平铺直叙，青荷一颗心直往下沉。

“张伯临终前托我照拂你一二，我曾想给你找个好人家，保你一世荣华，你是怎么选的？”

青荷再次跪行到他面前，嗓音哽咽却坚定，“妾身想永远留在王爷身边，哪怕只是当个婢女都无怨无悔。”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冷笑，“难得你还记得当初自己说的话，青荷，这五年我不曾亏待过你，自打母后送来那两人后，也允你以妾室自居，你谎称有孕挑衅王妃，我不与你计较，本以为你会见好就收。”

“妾身......王爷，妾身真的爱您啊！”青荷隐忍良久，最后不顾一切扑倒在段煜玄腿边，颤抖着抱住他小腿，“王爷，给妾身一个孩子吧！求您了！”

段煜玄言尽于此，已然没了耐心，抬脚把人踢开，迈步往外走，声音从身后传来，“要么安分守己，要么拿钱走人，或者我也可以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三天后告诉我你的选择，别逼我替你选。”

五年前，段煜玄遭到三皇子段景宸的追杀身负重伤，逃亡中护卫为引开杀手与他走散，段煜玄失血过多昏迷在一处山林中，被上山采药的张伯救回家。

在他醒后的第二天，杀手追到张家村，张伯将他藏到地窖里，杀手见老人家里有止血的创伤药而心生怀疑，甚至对着年迈的老人连刺数刀逼问。

等藏在地窖里的段煜玄被一个怯生生的少女叫出来时才知道，张伯仅剩一口气了。

少女就是青荷，张伯在村口捡的女婴，他一手带大的。

张伯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老朽已经七十有三，死不足惜，唯有小女放心不下，还望公子帮忙照拂。”

十六岁的青荷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等段煜玄养好伤腾出空安排她时，她已经对这个身姿挺拔容貌俊美的男人春心萌动。

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普通人家为妻，亦或是嫁给勋贵显赫为妾，或是直接得到一笔足以安享余生的银钱，都不足以让她心动。

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选择，她想要他，只想要他，哪怕留在他身边当个婢女都义无反顾，她始终相信，只要自己情深意切，日久天长，终究会打动他，赢得他的青睐。

然而跟在段煜玄身边四年，他几乎从未正眼看过她，更别提碰她一下，有一次她趁着他喝醉接近他，险些被他掐死，那是青荷第一次见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