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她认栽了》是网络作者“锦云兮”创作的古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江清衍陈童,详情概述:温和耐心学霸×超拽孤僻校霸。八卦无数、旷课迟到的宋绛和成绩优异、八面玲珑的江清衍初次见面的第一句话便笑着咒他死亡,从此结仇的他们却是对门邻居。几番语言与身体的较量后,当目睹她揭开面具崩溃成一个孩子,对立人格的她对他产生了不可言说的致命吸引。步步为营徐徐诱之,终于彼此信任时,却发现她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同居了?...
杂乱的脚步声中,宋绛回过神来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江清衍似乎踉跄了一下,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她远去。
宋绛眯眼,短暂地回味了一下。双腿还有些发麻,宋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烦躁地回头,是一个有摔痕,沾满灰尘的酒瓶。
算是见证了一段故事,还没开过,不喝可惜了,带上吧。
这么想着,宋绛随手拿起东西追了出去。
“江老师,别跑了。”宋绛跟了一小段路,伸出手挡在他身前。
江清衍今天还说过她,实则自己也是慌不择路的,不知不觉已经溜到更偏僻的地方。
路上小石子混着粗砂粒,周围像是废弃的工地,荒无人烟。
那人听话地刹住脚,侧目看她。
白润的脸颊透着红晕,桃花眼波光流转,俨然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反观江清衍,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双眼通红。
宋绛不得不给自己圆场,“我刚才酒劲上来了,别计较……”
话音未落,就被眼前的人打断了,江清衍反箍住她的那只手腕,五指收紧。
江清衍就静静看着她,发红的柳叶眼浮上细微的血丝,仿佛能把她整个人看穿。
最怕他这样。宋绛有些心虚地偏开目光。
其实那瓶酒的度数不足以让她醉到现在,充其量借点胆,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那样蹩脚的借口,江清衍平时也是信她的。
许久,江清衍才垂眸,微微吸气。
这种低气压逼得她喘不过气。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失神地呢喃:“你可以醉,我也可以。”
宋绛毫无防备,另一只手上霎时一空,她抬眼看他。
记忆里清澈的黑眸第一次如此晦暗,他的手里已经握住了灰尘遍布的酒瓶,在瓶口一侧用大拇指用力划动,就单手掀开了鸡尾酒的瓶盖。
他拿起来,在嘴边停下,学着她的样子仰着下巴猛灌下去。
坏了,唯一看见他喝酒的时候是分班时在KTV的聚会上,她记得江清衍是一杯倒。
连绵地喝下去,江清衍被水果味的酒液里细微的气泡刺激到,艰难地眯起眼。
小半瓶酒下肚,江清衍低喘一声,紧随着酒瓶被摔在一边的声音响起。
“操了,你是不是疯了!”宋绛气得咬牙,却感受到自己呈在他颀长的阴影下。
他不说话,轻微地抿了一下饱满的唇瓣。
温暖的气息混合着酒精,变得强势,俯身压过来,后背已经抵在粗糙的棕榈树干上,有力的长臂弯起来,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肘部着壁挡住退路。
近在咫尺的是他深邃的眉眼。
宋绛微怔,眸子已经不自觉垂下,渐渐潮湿。
他露出形状尖利的犬齿,垂首靠近她红肿未消的唇瓣,像是将恶狼的獠牙对准猎物要害,黑眸渐沉,似乎有阴鸷流转。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所谓了。
很早就像这么做了。分寸和理智分崩离析时,江清衍的心间莫名跳出这么一句话。
但他不能,不能因为酒精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不能伤害宋绛。
否则他和那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变成窝囊的只会摆布弱者的畜生。
灰蒙蒙的云不知什么时候笼罩,夜空的颜色暗到深不见底,压抑得像是把深谷倒扣下来,连氧气都仿佛变得有些沉闷。
原本失控的江清衍不动了。紊乱温热的呼吸也微微停滞,许久,他松开手,后退半步。
她朝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她的手腕上清晰的指痕,还有轻微重叠交错的痕迹。
四周没有路灯,他前额的刘海在追跑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重新垂下来,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有些看不清江清衍的表情。
“小绛,你先回去吧。”江清衍忽然道,语气温和如常。
就是因为和以前一样才不正常。宋绛莫名不安地上下打量。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
就当是他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吧,成年的人了总不会出什么事。
思索了一下,宋绛也就不疑有他,疲累地按压发胀的太阳穴,“好,记得早点回来。”
江清衍浅笑,抬手轻柔地抚平她皱起的眉心,“一会儿我让前台送点醒酒的东西到房间,喝完再睡。”
宋绛目光微闪,轻轻点头。
回程的路上,身边没有人与她并肩,谈笑而行。
心头莫名有些空洞洞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真的假的……”宋绛兀自低语,碰了一下手腕上的淤痕,刺痛感随之而来。
……
宋绛倏然停下脚步。江清衍刚才揉她眉头的时候,虚掩的掌心为什么有几条暗红色的痕迹。
-
仲夏,琼省的昼夜温差很厉害,室外已经刮起凛冽的风。
合上窗户,宋绛靠在小书桌上翻复习题,查漏补缺,眉心凝聚的烦躁越来越盛,按住纸张的左手越攥越紧。
思绪杂乱,心潮起伏,在无声中越来越汹涌。
直到临近午夜,门铃响起。
宋绛长呼一口气,伸展开汗湿的五指,倏然一愣。左手的手心里一排很浅的弦月形小坑。
宋绛心中闪过什么。
直到思维被持续的门铃打断。
大门被打开一条足够看清脸的小缝,外面是一个陌生女人,递进来一个盛着汤水的小碗。
女人好像有点困,眼睛眯缝着对她道:“小姐,您的醒酒汤。”
宋绛垂眸接过,颔首言谢。
经过客厅时,宋绛侧目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门紧闭着,下面的小缝透出黑暗。
应该回来了,休息着,不打扰他了。
宋绛看了一眼那醒酒汤,深色的,一闻就知道一定不会好喝到哪里去。
江清衍叫的,还是喝了吧。宋绛苦着脸,闷头饮下。
差点全吐出来。
文综卷的答题区域内,女孩纤长的手指夹着黑色签字笔头快速连续地在纸上写下潦草顺滑的字迹,下笔如有神。
指尖蓦地一顿,宋绛微愣。一串墨水还没干涸的黑字尾端,一个“江”字非常自然地跟着“清衍”二字,最后一笔有点歪了。
宋绛抿起薄唇,用微凉的手背贴了一下脸颊,有些热。
唇角已经不自主弯起柔软的弧度。
这个开头好像也不糟糕,借酒壮胆不是完全不可取吧。
她把笔盖阖上,飞快地仰躺在绵软的床面上,灯罩下的水晶闪动着虹光。
宋绛笑得没了眼睛,翻身把脸陷进大枕头里,发出几声闷闷的笑。
困意席卷,她缓缓合眼。
忽起的雨声拍打着床边。
女孩低喃,心花怒放时的嗓音能融化冰雪。
“江、清衍。”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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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衍披着一身萧风瑟雨,轻手轻脚进了门。
只是他的眉间蕴含着些许凌厉,满身的寒意。就好像他本该是这样。
这场骤雨来得汹涌,阴风飒飒,并不刺骨却把人浸在冰冷中,江清衍毫无防备地被浇了一身,浑身凌乱。
否则他也许做不到说服自己回酒店。
客厅一片黑暗,像是蛰伏着可怕的裂口,然而江清衍没有开灯。
敏锐的视力已经足够他不会摔倒,就不要惊动别人。
别人?江清衍莞尔一笑,颇有些自嘲。
他走回房间里,换下这身张扬的深红衬衫,穿上一贯的白衬衫,然后用浴巾擦拭微湿的发丝。
用电吹风的声音太大了,就不用了。
江清衍走到阳台,推开每一个窗户,冷风争先恐后地灌进来。
酒精对他来说作用格外大,天旋地转的感觉维持到现在,他应该冷静一下。
寒冷似乎渗入骨髓,如坠冰窟,让人无意识发抖。江清衍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失,只是静静伫立在窗边。
头发未干,风吹下更是冷,没一会儿就开始头疼,钝钝地痛。然而他的脚下像是在地上生根,挺拔结实的肩膀没有瑟缩一下。
眼睫沾着水珠垂下来,掩住眸中五味杂陈,情绪剧烈翻涌。
无声的审判。
月辉极淡,像是薄霜,皎洁地映在少年的轮廓上,细小的雨点被吹进来,溅到他的衣衫。
直到第一声婉转的鸟啼。
直到清晨的光芒笼罩每一个角落。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宋绛刚睡醒,看着眼前笔直的背影没有多想。
只是打了个哈欠,她的嗓音染上慵懒,笑盈盈唤道:“江老师?”
他乌黑的瞳仁动了动,深不见底的眼中映出一缕晨光,转为一贯的清澈。
然而一夜站立让双腿发麻,肢体还有些僵硬,背部线条绷着,仿佛被直直钉在原地。
静默了一个呼吸间,宋绛便察觉出什么。
“老江。”她撩过垂下的青丝,大步迈着修长的腿靠过来,很快便站在他身后。
江清衍微微侧目,声音有些低,“嗯?”
宋绛眉眼微凛,一个猜想很快划过心头。
他身上的气味还有点奇怪。比以前要冷很多,还有股苦涩又熟悉的中药之类的味道。
在哪里闻到过呢?宋绛想不起来,还是眼前的事要紧一点。
“我定了一大早的闹钟还是没比你先起床。”宋绛扬眉,俯身凑近,用自己的手挨近他的。
牵住他的那一刻,江清衍冷不丁用力抽回手。
好冷。触碰到他时,因为体寒一年四季手脚冰冷的宋绛都不适地皱眉。
好奇怪。明明江清衍体温偏高,双手更是温暖干燥。
手心眨眼间一空。宋绛心中骤然沉了两分,眉间微冷。
她不信邪再去摸,这回他躲得更快,不动声色移开距离。
昨天他不正常的模样,突然让她自己先回房间。
他不远不近的态度,根本不像是接纳。而是疏远。是逃避。
“江清衍。你是不是在心里有了决定,又不想告诉我。”宋绛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正对着他。
江清衍垂下眼帘,眸光忽明忽暗,像是在闪躲。
只是脸上血色尽失,唇色苍白,他眉目如画,不显病态,而是更添清隽,也让她差点没发觉,他的异样。
阳台的窗户大开着,直到现在还有微风扫过,何谈昨夜。
“你一个晚上都没回房间睡觉,就站在这里?你折磨自己又是图什么?”宋绛眼睑微抬,脸色并不好看,不可置信地开口。
江清衍从容地扬唇,揶揄道:“怎么可能。再不济也比你这夜猫子歇得早。”
可是开嗓低沉,声音哑得厉害。这就露馅了。
猜想被证实,宋绛不忍,眼尾染红,低低嗫嚅一句:“你疯了吧。”
她想起来他身上的气味在什么时候曾经闻到过了。
这是昨天那碗醒酒汤的味道。中药药材的气味浓烈又有特点,接近或是碰过很容易就会染上味道。
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已经确定的是,他绝不会是早早歇在房间里的。
“……哭什么。”江清衍全然不知道她的头脑风暴,轻轻叹息,掌心相对地搓了搓。
抬起手用已经回温的指尖轻柔地拭去她眼角凝起潋滟的水雾。
其实这已经违背了他原本的计划。
头顶传来的声音温柔到有些小心翼翼。宋绛一怔,视线转移了焦点。
他手心有几个已经结痂的伤口,红红肿肿,形状像极了深深浅浅的弦月。
江清衍并不是有逆天的情绪控制,那些没有给她看到的全部挨在他自己的身上。
这个念头给了她心头重重一击,这样拖沓下去根本不是为了他好,而是在伤他。
宋绛感觉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好像不着地了。
原本只是情绪波动而有些眼圈发红,这下是真的想哭了,情绪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也只有表现出不动声色。
“谁哭了,着凉了又不是我感冒,”宋绛揉揉酸涩的鼻尖,没好气道,“我有个问题想问江老师很久了,赏个脸?”
还是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发生的事情变成了一场梦,只要打哈哈两个人都选择性遗忘,轻轻松松跨过去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你只要用这个语气说话指定没好话,八成是生气了。”江清衍微怔,摇摇头道,“可别折煞我了。说吧。”
宋绛神色骤然变得轻松,低眸思索了一会儿,浅色的瞳仁骨碌碌转了转。
她不是心思婉转的人,而她面对的人要比她细心更多,直白地阐述大概会吓到他,让他彻底缩进龟壳里。
如果,注定回不到从前。
拒绝也好,总之不能逃避了,这次让她做那个胆子大的人吧。
她清清嗓子:“你有没有发现过一件事……”
宋绛其实说得生疏,但江清衍还是倾听得一本正经。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宋绛粲然一笑,张口就来:“关于我爱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