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穿书白月光:反派,你别哭啊》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蓝色的胖子”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明漪符誉,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符誉第一次哭,明漪用给岑上雪的万年玄铁锻了把神兵送给他,神兵甫一出世,跃居兵器榜榜首;第二次哭,成功让明漪断了收徒的念头,他成为她唯一的关门弟子…符誉暗里觉得她好骗,早厌烦了她事事干预,利用完后决定卸磨杀驴。后来不用他动手,明漪和本来该成为她弟子的几个人死在仙魔大战中,符誉持神兵黑煞杀出一条血路,却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他没有想象中的解脱,血战后的太平盛世成牢笼枷锁,再无一人会为魔头的哭泣动容。...
明漪扶额,对腿抖得像筛糠似的小捕快说:“把药给我吧。”
小捕快真的要被吓哭了。
方元哪儿敢让她喂,连忙揽了这活儿,“我…我来吧,我祖母偏瘫,都是我侍候汤药的。”
听得出来他很害怕,但还是挪着步子往床边移。
许定生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这个小捕快他没见过。
看向马军师,他也摇了摇头。
圆圆脸,个子不高,细手细脚,长得很年轻。
“你叫?”许定生抿了口茶,随着他熟稔的动作转头。
大概是觉得离危险源远了,方元放松多了,闻言转过一张娃娃脸,笑出一口白牙,“方元。方方正正的方,元首的元。”
“你看着脸生。”
“新来的我。”
这小捕快嘴巴倒是利索。
许定生笑了下,“难怪。”
喂药的间隙,方元心不在焉,偷着往外瞧了好几眼——
有些话不便说,符誉被明漪拉到门外,一直到屋里人听不到的范围。
少年身体抽条得快,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一大截,身高隐隐盖过明漪,他们正在说话,主要是明漪在说,符誉一直冷着脸。
方元只能听到一点,加上明漪的肢体动作,看得出来少年正在被训斥。
明漪给他留了面子,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他。
但符誉左耳进右耳出,不反驳,不同意。
苦口婆心面冷心热的小仙女和桀骜不驯的少年…
方元偷着乐了一下,正要收回视线,符誉若有所觉,瞥来一个冷眼。
被抓包了。
方元连忙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正了正裘远身后的枕头,紧盯着裘远眼睛下的两团乌青,那视线却越发明显。
就在他以为少年要过来揍他时,那道探究的视线又轻飘飘地挪走了。
好险。
明漪仰头望着那弯长月,耳边蛙声一片,声声入耳,吵得聒噪。
心里也生了厌烦,大概觉得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撑死了也得自己受着,又认命地对不为所动的少年道:
“此番梦境凶险,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且你今日才说裘远的事随我,怎这下又反悔了?”
想起那让她围着县衙闲逛了三圈才消化完的面,她到现在都提不起对食物的兴趣。
“你还说这个。”
符誉厚着脸皮蹭人家的厨房,辛辛苦苦为她做了一大桌子菜,把故意加了一袋黄莲的药推给那圆脸小捕快。
本是想摆脱了裘远那个麻烦,满心欢喜地喊她去吃饭,可她呢,想的做的全是为床上那个要死不活的人考虑。
但他不想掏出一颗心来让她糟践,额上的青筋跳了下,说:“药我熬了人我看了,我没有反悔。”
明漪自然知道他熬了药,但她要他答应的不止于此,知道他也是担心她。
无力地道:“我不会有事的,到时间了把我唤醒,我有分寸,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还有很长一条路要陪着你走呢。”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轻柔,凉风温柔地包裹着细声慢语吹过来,符誉不想听她画大饼。
明漪柔软的小脸在月色下泛出莹润的光泽,指尖勾上他的小指,晃了晃。
她的血好像是冷的,衣服穿得再多身上也没有温度,符誉还在生气,却反手将她冰凉的手包裹在掌心。
明漪愣了下,柔软地笑开。
好像只偷了蜜的白尾狐狸。
符誉做出最后的妥协,“我和你一起。”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不行。”明漪下意识反驳,“你什么都不会。”
符誉稍有和缓的脸色又沉下来,发尾不满地晃动一下,“你口口声声说要让我修仙走正途,要让我修习仙家术法,就是这样不信任我的?你教教我,我不便会了?”
你教教我…少年尾音拖长,似乎又有点委屈。
明漪的心猛地触动了下,那些为他好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好像掩藏在内心深处的邪恶一面被剖开。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她对这个少年…更多的是忌惮。
经过裘远一事,她更害怕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宿命。
她只是想把他捆绑在身边,束缚他的自由,却从没想过教他什么,甚至去了昆仑山,她想做的也是让他拜她为师,如果是她教,那一定能遏制他学习厉害的术法。
至于眼前,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说:“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入梦?”
符誉被问烦了,“嗯。”
明漪转身,大步跨过门槛,“进去了之后一定要来找我。”
这是答应了。
符誉心里轻轻哼一声,算原谅她了,凑过去拉住她的袖子。
“怎么了?”
“你没吃晚饭,吃点儿再进去。”
明漪:“……”
“我还要准备…”
“正好杀了只鸡,厨房有鸡血,其余的你让许定生准备去,你歇一歇,喝了我的药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说到后面一句,符誉牙齿咬得吱咯响。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吃饭,没有之一。
但符誉要做的事情,能想出一万种法子达成目的,明漪说不过他,和许定生说了还要什么东西,顿了下,“那张榻也收拾出来吧,符誉的身体也不大好,免得受凉。”
人的身体是不能入梦的,符誉还着一身单衣,上次的伤还没休息好,不能再受凉。
“嗯。”许定生含笑看了眼符誉。
少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温顺地靠在灰袍道士身边,收敛了一身尖刺。
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