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穿书白月光:反派,你别哭啊》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蓝色的胖子”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明漪符誉,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符誉第一次哭,明漪用给岑上雪的万年玄铁锻了把神兵送给他,神兵甫一出世,跃居兵器榜榜首;第二次哭,成功让明漪断了收徒的念头,他成为她唯一的关门弟子…符誉暗里觉得她好骗,早厌烦了她事事干预,利用完后决定卸磨杀驴。后来不用他动手,明漪和本来该成为她弟子的几个人死在仙魔大战中,符誉持神兵黑煞杀出一条血路,却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他没有想象中的解脱,血战后的太平盛世成牢笼枷锁,再无一人会为魔头的哭泣动容。...
明漪急忙为符誉再卜一卦,什么都没有,符誉的未来一片空白。
眼前白茫茫一片。
上一次为他卜卦时是一片血海,尸骨成堆,骨肉成河,少年黑羽大氅滴滴答答往下淌血,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剑松垮点地。
这回,什么都没了。
明漪不甘心,三枚铜板升空,她要再卜一次!
以她的能耐,她算命轻易不会用道具,是不需要,但这次,她不得不用到铜板作为辅助。
她不相信会是这种结果。
许定生和马军师不由往空中看,只见三枚铜板呈三角阵型悬浮于空中,飞速转动。
他们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对此情形居然有种习以为常的平静。
明漪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仿佛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觉得稀奇。
然而这次,铜板却是不堪重负,在某一瞬,砰然炸裂,铁屑飞溅。
与此同时,明漪颓然跌坐回椅子,嘴角溢出一线鲜血,红白刺目。
“道长…”马军师惊呼,“你没事吧?”
没人预料到明漪会受伤。
她的脸色称得上难看。
眼角被铁屑划伤,鲜红的血流下,好像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泪,她低下眼睫,遮住眼里的错愕与迷茫,“我没事。”
她算不出来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她已经入了符誉的劫,或者这人的修为比她还高。
后者不可能,那就只有前者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画面,她强行在迷雾中窥探天机,看到少年仍是处在尸山血海,他撑着长刀跪伏在地,天边白衣胜雪不染尘埃的俊美男人率领围剿他的众人,怜悯,却无动于衷。
不知为何,那幅场景,给明漪留下的感觉只是心悸,没由来的心悸。
“明道长?”
“嗯?”明漪在发呆,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拍拍僵硬冰凉的脸,走到床边,黑长的秀发垂在胸前。
裘远的样子很诡异,双颊下陷,乌青干裂的唇却往上扬,好像在梦中碰了极开心的事情。
明漪启唇说:“准备一支香、一叠黄纸和一盆鸡血。”
这些倒都是寻常之物,立马就能备齐,只是…马军师不解,“你要干什么?”
“入梦。”明漪看向座上一直没说话的许定生,清亮的瞳眸被烛火染出涟漪,像蜜糖色的果酱。
“这些是画符用的,裘远沉浸在梦里不愿醒,若强行唤醒只会适得其反,这里只有我熟悉奇门遁甲之法,我入梦将他唤醒最合适。”
确实,许定生自是信她的,这里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合适,他和马军师都是普通人,对她说的话都云里雾里。
“但…这会不会有危险?”
明漪道:“若一柱香内我没有醒来一定要设法唤醒我,不然我会被永远困在他的梦境里…”
此法凶险之处就在此,但只要控制好时间,就不会有问题。
“砰!”
她话没说完,门被大力撞开,一股冷风穿堂,黑衣少年面色阴鸷,拳头握得咔擦作响,冷声道:“我不许,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入他的梦。”
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愣了。
符誉什么时候在外面的?他们竟没有察觉。
明漪试图解释:“这没有什么危险的,我一定…”
“闭嘴!”
符誉气得发抖,恶狠狠地盯着她似茫然不解的脸。
她摇摇欲坠还要因为裘远替自己辩解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双目,赢弱不堪,自己是副什么样子心里不清楚吗?
没有危险,嘴上说得好听,如果他没有听到,她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他?
“不是。”马军师都被少年眼里横生的戾气吓到了,那样子真像要和屋子里所有人同归于尽,他拦在两人中间,替明漪阻隔了一点少年的视线。
替她解释道:“裘远的命不仅关乎他自己,我们调查了裘远近两年的行踪,似乎显示他两年来一直在查叶涣,从他那儿我们或许能得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
事实上鸣冤鼓被敲响时,许定生就已经派人着手调查这事了。
斗琴大会之前,裘远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少华寺的老僧在山上捡到他,他无父无母,但自小极通音律,很难想象,他让三元退出琴坛的那首曲子竟是他即兴编的,在那之前,他学习的琴谱只是最普通的基本音调。
偶尔下山一次也是因为抚养他长大的老主持身染恶疾,他不得不买药给老主持治病,而那之后的三年他除了有时会去叶府外,大多时间也是呆在寺庙里,若说还有什么不同,便是叶云经常会去少华寺烧香拜佛,大额的香火钱基本上都是他添的。
到最近的两年,久居深山的裘远却突然频繁下山,且每次在山下居住的时间都远超二十几年加起来的时长,古怪之处不仅在此,还有,当年的名琴云青破损得不成样子,而他们还查出来,原来裘远已在香茗居潜伏了几个月之久。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他的存在处处直指可能与叶涣案有关。
或许他的身上有能一举扳倒叶涣的证据。
“关她什么事呢?”符誉眼尾泛红,黑发无风自动。
“这…”马军师有点怵,退了一步,看向明漪。
符誉喉间溢出一个嘲讽的音节。
屋内气氛僵滞,符誉并不领他的情,伫立在门口,金属环扣在月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方元不知自己是该进还是不该进,但不进吧,这药恐怕真要凉透了。
“那个…”他出声打断几人的剑拔弩张,带着点儿稚气的声音说:“裘琴师是不是该喝药了?”
除了符誉,几道视线齐刷刷看向他。
方元哪儿见过这种场面,这几人哪个地位不比他高出一大截,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咽了口唾沫,发表自己的观点,“我觉得符公子既然觉得明道长不该入裘琴师的梦,那倒不如让他自己进,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此言一出,连符誉都看向他。
“咕咚。”方元咽了口唾沫,显然,若说屋子里他最怕的人,属符誉莫属。
小捕快长得很普通,属于放人群里都不会多看两眼的类型,一双活跃机灵的圆眼睛,让他看上去有点小聪明。
方元抠着药碗底下一个小疙瘩,“我…我瞎说的,要不还是让裘琴师先喝药吧?喝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苦味儿熏得他碗都快拿不住了。
明漪终于动了,从马军师身后出来,一言不发地看着符誉。
少年比她更凶,五官本就长得凌厉张扬,眉眼一压,人心底不由自主地战栗。
还看。
她一动,符誉黑沉不见底的眼珠转向她,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