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誓发的，让多数人心里感觉李司膳也不像是说了假话，毕竟，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为谎言发这种毒誓。

“还请皇上为我家主子做主！”白泉听见李司膳如此说道，立刻伏在地上恳求道。

剩下的嫔妃们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反正她们能看得出来现在这个局势对钟离很是不利。

楚琳看着李司膳微微颤抖的模样，说道：“李司膳，人在做，天在看。”

柳依依将身子倾斜了些，靠近隔壁坐着的罗芙，说起了悄悄话：“芙姐姐，我不信钟姐姐能做出这种事。”

罗芙神色有些复杂，她很担心钟离现下的情况，只是她现在也无能为力，她只得摇摇头小声说道：“我也不信，但是……这李司膳拿自己性命发誓未免也太……算了不说了，再看看吧。”

“会不会其实这事与钟妃没有关系？”虞瑾然斜睨了白泉一眼，说道，“可能，下毒之事只是云鸢一人策划好然后执行的呢？”

这几个月，云鸢对钟离的好钟离是看在眼里的，以云鸢的为人，也断然不会做出背后偷偷下毒这种龌龊事的，钟离眼神凌厉了些，看向虞瑾然，坚决地说道：“绝无这种可能。”

“钟妃娘娘瞪我干嘛？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罢了。”虞瑾然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

终于，时宸说话了：“惜云，朕有件事要问问你。”

站在楼绮嫣背后有些打瞌睡的惜云一听到皇帝突然点了自己的名字，吓得抖了一下，瞬间清醒的她上前跪倒在地。

时宸的目光在惜云和白泉之间流转了一会儿，问道：“上次在猎场，你与云鸢和这个白泉，一直待在外面对吧？”

云鸢是什么样的人，时宸不可能不清楚，云鸢跟了元妃那么多年，性格也温和知进退。

时宸更知道钟离不会有这些故意指使下人去下毒害人的小心思。

惜云一愣，她没想到皇帝会问之前在猎场的事，她迷糊地点点头，说道：“是……只不过，白泉姑娘中途离开了一会儿。”

“具体是什么时间？”

惜云眯着眼回忆了一下，答道：“奴婢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在刚到猎场那会儿吧。”

白泉赶紧反驳道：“惜云，你话可不能乱说！”

“奴婢记得，惜云姑娘说的是对的，白泉确实在刚到猎场时就借故离开了片刻。”云鸢出声表示赞同惜云的话。

时宸继续转了转他的玉扳指，没有看白泉，问道：“白泉，朕很好奇，你借故离开去做什么了呢？”

白泉的目光闪躲了起来，她慌了：“奴婢……奴婢下了马车之后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离开后去方便了一下。”

“哦，这样，那你去过马厩吗？”

“并未。”白泉赶紧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听到白泉一味地否认，又联想起清风交给自己的证物，时宸语气低沉地说道：“朕要听的，是实话。”

“没有，没去过。”白泉倔强地继续否认着。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时宸说着将一条沾上了泥土和草屑的手帕扔到了白泉的面前，绸缎制成的鹅黄色帕子上，绣着精致的蝴蝶花样。

同住在邀月宫的郑湘一眼就认出了这帕子以前左瑶一直随身携带着出门，她立刻说道：“呀，这帕子，不是左小仪的吗？嫔妾经常看见她用来着，不过最近没瞧见了。”

楼绮嫣补充着说道：“左小仪那日刚到猎场时一直与本宫待在一起，也没见她拿这帕子。”

证物都拿出来了，时宸逼问道：“马厩里那匹黑马的饲料被人动了手脚，是你吧？”

“不……”白泉看着那张手帕无助地摇了摇头，但这个辩驳有些苍白无力。

“欺君之罪，你有几个脑袋能让朕砍？”时宸冷冷地说道。

白泉呆呆地跪着，不再反驳什么，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楼绮嫣算是听明白了，猎场的马厩里那匹平日里性情温顺的黑马并不是无缘无故发了疯的，而是被人下了药。

时宸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嫔妃们大吃一惊：“在赏花会上故意推了钟妃，将田美人落水之事栽赃给钟妃的人，也是你吧？”

豆大的汗珠顺着白泉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嘴唇哆嗦着。

“那朕是不是可以由此推断出，”时宸顿了顿，问道，“今日这件事，也是你做的呢？”

这后宫里头竟有心思如此歹毒的宫女？甚至能对自己从府上起就一直陪伴了十年光景的主子下毒。多数嫔妃们纷纷摇头叹息了起来。

“是又如何？”白泉歪着脑袋，突然就笑了起来。

苍白的脸颊配上这个笑容在夜里确实是显得有些诡异。

这认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让不久前才发了毒誓的李司膳的面子往哪搁？

李司膳看着白泉这个“猪队友”，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自己八成也得跟着完蛋了，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流起了冷汗。

钟离一直都非常地好奇，这进宫不过数月，遇见了这么些事情，到底是谁如此容不下自己呢？她问道：“白泉，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本宫？”

“呵呵呵呵……钟妃娘娘不如自己猜猜？”白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神秘兮兮地笑着对钟离说道，“猜猜是在座的哪一位娘娘指使的呢？”

挑拨离间转移仇恨？幼稚，钟离在心里冷哼一声。

“新鲜的木薯粉是我拿的，正好看见云鸢在尚食局拿了木薯粉，我便折了回去，向李司膳要了新鲜的木薯粉，加在了钟妃送给左小仪的那一碗奶茶里。”白泉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白泉悲戚地摇了摇头，转向了钟离的方向，她说：“我可以告诉你谁是幕后主使，但是，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