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瑜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嗯，确实挺惨的，不过，你的下场，比我好吗？”祝瑜之所以记得江丽华，淮闽的几大商家，都是熟人，更何况作为淮闽最漂亮的女子，来祝家时总是盯着他的爱人宋渊澄看，他怎么能不记得，至于江丽华说的后面这些，他不记得。他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只有和宋渊澄朝夕相伴的一些小事，再往深处，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

不过光听着，都够鬼伤心的。

江丽华被他戳到痛处，一张姣好的脸瞬间变成肌肉萎缩干瘪发黑的面孔，眼睛里的怨毒仿佛能凝成实质，她的下场，岂止是不好，简直惨烈。宋渊澄同她结婚后，压根就不碰她，甚至后来，直接将她毒死，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毒死不说，他还请了道士给她的棺木钉上锁魂钉，让她永无超生之日不说，也只能困在那墓里。

要不是前段时间有农户开荒时不小心毁坏她的棺木，她还出不来。

江丽华恨得骨头都在咔咔作响，她笑了笑，“所以，你我更应该一起，将这个负心汉杀了，生吞活剥，挫骨扬灰，也叫他宋渊澄永世不得超生！”

“做这种事情不符合这里的规矩，会被灵警捉去判刑，搞不好魂飞魄散。”祝瑜淡淡地道，“过去的事，再耿耿于怀，除了做人不痛快，连做鬼也不痛快了，而且，宋渊澄他上辈子是嫁给我的妻，这辈子我在一日，他的事我就负责一日，你不会有机会的，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夫夫的事自然会关起门来处理，我犯不着和一个破坏我家庭的人联手。”

江丽华用看奇葩物种的目光看着祝瑜，最终，只能恨恨地说出三个字，“你真贱。”她以为祝瑜能叫出她的名字，应该是记得一切的。

“我来找你，只是想让你离开阿敏，她只是无辜的鬼，也许还有两个月，她就可以去往生。”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也刚刚好。”祝瑜笑眯眯地点点头，“你不今天刚好被他伤到了嘛，正好我就可以来救回阿敏了，是个好时机。”

江丽华瞪大了眼睛，怎么有鬼可以把趁鬼之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

祝瑜和江丽华又打了一架才救下阿敏，他回到家时已经凌晨，没有飘到卧室，而是抱着打断的胳膊出神，江丽华更惨一些，头都给他咬去了半边。

电梯门开开关关，有游魂在闹着玩。

祝瑜独自一只鬼时，神情变得很空悲，甚至有些迷茫和无助，尽管自己现在恢复的记忆里没有江丽华所说的那些事，只有和宋渊澄相处的温馨日常，但是祝瑜知道，那应该是真的，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

因为，宋渊澄，是不甘心困在他一个病秧子身边的。

祝瑜低头笑了笑，只流下血泪，越是恢复记忆，他就越恨不起来宋渊澄，江丽华对他的评价是对的，他就是贱。

宋渊澄睡得很不安稳，一开始梦里总有哭声，后来就是祝瑜病沉沉地躺在摇椅上，露在毯子外面的那只手，孱弱苍白，血管清晰可见。

对方冲着他虚弱地笑了笑，“祝家，本来就有我的一部分，我身体不好，你我已成亲，你就应该代替我去祝家的商铺学习打理生意，宋渊澄，我信你，你也不应该同我一样，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后院里，整日同药罐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