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舞艺我是最为厌恶，我以为女子习学舞艺不过就是为了取悦男子，可习学舞艺过程的痛苦皆是女子在受。我从来都是极其痛恨如玩物般取悦旁人。故此我消沉过，也曾习舞时敷衍懈怠。”

“终有一日，我想明白了，我本就身入奴籍，倘若再无技艺傍身，长成后也只能以色侍人，结局必是凄惨无比。于是乎，我再不怕苦不怕疼，苦练舞艺，终有所成。现如今才有我舒坦的日子过。我同你讲的这些，你可明白？”

对于慕容婉清一改待她漠然的态度，以身说法劝她苦练舞艺，让楚嫋嫋深感惊诧。

跟随慕容婉清习舞这数日，慕容婉清对她向来是严厉且疏离的，一句多余的闲话都不会同她讲。

楚嫋嫋有些不明白，慕容婉清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看到她练习软功极痛极惨，忆起过往她习舞时的情景，突然有感而发。

再有，楚嫋嫋还在慕容婉清看她的眸中，看到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带有几分艳羡，似还有几分敌意。

楚嫋嫋轻启嘴唇说道：“我的理解是，慕容舞师是在劝告我，将习舞这件事从被逼迫学，转变为是为我自己而学。这样我习学舞艺从被动变主动，也就不会觉得那么痛苦了。”

慕容婉清对视楚嫋嫋一眼后，点了点头，“你理解的不错。你果真是聪明。行了，继续今日的习学吧。”

慕容婉清让两位嬷嬷在地面上铺了一张绢纸，将一整盏茶水泼洒在了绢纸上。

“今日，咱们练习掌上舞最基础的动作，便是旋转。双脚踏在绢纸上做旋转动作，要轻要柔要缓，旋转的过程中不能让脚下的绢纸破碎。”

楚嫋嫋听后，认为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绢纸薄薄一层，上面还浸了茶水，轻轻一碰就会破了。更何况还要踩在上面旋转，让绢纸不破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慕容婉清见楚嫋嫋愣神，问道：“怎么？还未尝试就以为自己做不到，想放弃？你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是绝无可能练成掌上舞的。”

楚嫋嫋低低轻语，“不知能否请慕容舞师为我示范一下。”

慕容婉清慢慢从圈椅上站起来，轻嗯一声，“原是楚姑娘想考验我，我自是要满足楚姑娘。”

话音未落，慕容婉清双脚已踩在绢纸之上，长舒衣袖不停旋转，姿态婀娜曼妙，轻盈灵动。慕容婉清约莫转了十几圈才停了下来，从绢纸上退下，绢纸完好无损。

楚嫋嫋被慕容婉清精湛的舞艺所折服，跳舞时的慕容婉清美艳至极，让人见了久久回不了神。

慕容婉清对楚嫋嫋说道：“楚姑娘，你来试试。动作要尽可能的轻盈轻缓。”

楚嫋嫋长舒一口气，脚踩在绢纸上，学着慕容婉清，只是脚下刚一转就将绢纸碾破。

楚嫋嫋有些沮丧，低下头看向被她碾破的绢纸。

慕容婉清一挥手，“请两位嬷嬷重新为楚姑娘铺设绢纸，让楚姑娘继续练习。”

“是，慕容舞师。”

两位嬷嬷重新铺了张绢纸，又在上面浸了水。

一上午的时间，楚嫋嫋都是在嬷嬷铺纸，她碾破纸中度过。回首看过去，被她碾破的绢纸总有三四十张之数。

慕容婉清左右摆了摆头，“看来你是还未找到感觉，明日我们继续。你可以回去用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