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只能以剑来决了。孟修不再犹豫,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剑神又如何?剑只有向前的势,没有退后的意。
杨照心察觉到孟修的决心,心中暗叹,知进不知退,纵然意气无比,代价却是不小的。
玄英感知到召唤,从木匣中飞起,森白的剑刃一寸寸地离开剑鞘,原本缭绕的白气逐渐凝成霜雪,天色骤暗,朵朵鹅雪飘洒下来,孟府周遭眨眼间如堕冰窖,一些百姓避之不及,直接成了冰雕。
杨照心此刻的气势节节攀升,向着孟修倾轧而去。
嗡——手中的寒松剑鸣不止,渴望战斗的剑意倒灌入孟修体内。
以他目前的化劲实力,要去抗衡归真的杨照心,实在是强人所难。
剑道有四境,化劲,逍遥,归真,天心。
天心早就成为传说,而在江湖行走的,能达到归真的已是屈指可数。
逍遥之境,已是迈入顶端的强者,化劲虽是剑道第一境,但却是武道第四境,孟修以此年纪,踏入化劲,同辈之中已是无敌,可惜今天他遇到的是天机谷冬剑主人——杨照心。
气海奔腾,孟修抽尽浑身的气力,要去强行控制寒松,面色瞬间赤红,双目延出几道血丝,青衣上的白裘炸裂开来,就连束发的发簪也直接断裂,黑发飞舞,整个人如同魔神一般。
奈何寒松实在强硬,导致孟修体内一半是寒松真气,一半是自身的,两股真气不断对撞。
杨照心可不想再等,以气驭剑,对着孟修的心脏刺去,随着攻势展开,大雪瞬间改变方向,一齐向孟修扑去,天地之色全都灌注过来。
孟修怒吼一声,左手中竟然凭借真气凝聚出一柄无形之剑,双剑对着玄英打去。
于是在外人看来,一个年轻男子,一手挥动寒松,一手以气剑进攻,而对手却是身形不动,仅仅手指挥动驾驭玄英的奇怪男子。
二人斗得正酣,急促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且慢动手!杨照心前辈,可还记得叶家叶元顺?来者骑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紧随其后的就是叶蝉。
叶蝉见孟修几近疯狂,担心地正要上前,被为首的男子挡下,“蝉儿,不可妄动。
杨照心听到叶元顺,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你是……?
“在下叶阳赋,叶元顺之子,家父与前辈有一信物,不知道前辈可还记得。叶阳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抛向杨照心。
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块玉牌,刻着一个杨字。
“不错,是我之物。你要拿玉牌换孟修一命?杨照心问道。
“还请前辈答应。叶阳赋拱手抱拳,姿态放得较低。
杨照心收下玉牌,剧烈打斗的玄英,震颤一声,十分不满地躺回了木匣。
“既如此,我答应叶元顺的条件就作废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杨照心带上斗笠,背上剑匣,徒步向城外走去。
没有了玄英的挑衅,寒松的剑意便弱了几分,处于巅峰气息的孟修趁机控制寒松,真气全部灌入,狠狠压制着。
叶蝉见他气喘吁吁,几欲虚脱,连忙下马,扶着他,“修弟,你怎么样?
“你们来得及时,我没有大碍。孟修半倚着叶蝉,看向叶阳赋,“谢叶伯父救命之恩。
叶阳赋摇摇头,“哎,尔父受奸人陷害,圣上又将监国之权交给三皇子,哪成想下手如此之快?我们来不及运作,孟府就被抄家了。
孟修惨笑一声,“玄医门,天机谷,三皇子好大的手笔。
“玄医门本就属于三皇子的势力,在意料之中,天机谷会出手,实属无奈之举,先皇对谷主有恩,此次又是皇庭的命令,不得不出手。
“为了侄儿一人,损失了叶家护命玉牌,此大恩,孟修铭记在心!孟修强撑着身子,轻轻推开叶蝉,施礼一躬。
叶阳赋摆摆手,对此事毫不在意,“那玉牌留了几十年,放着也是放着,何况我与孟兄当年乃是同窗挚友,现如今孟家遭害,我却没帮上忙,本就愧疚在心,如若连孟兄唯一的血脉都没护住,我叶阳赋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孟修闻言面露凄色,他满心期待下山,没想到是如此局面。
“我说你们叙旧结束了吧。熟悉的老怪声音。
叶阳赋先是一惊,看清来者,放松了警惕,“感谢苗前辈一路护送犬子和孟侄儿回到离州。
“嘿,我可不是答应你,我是为了我孙儿。孟小子,接下去你准备如何行事?苗开瞥了一眼孟修,目光转向孟府,几天前,它还是一座充满欢声笑语的府邸,现在,大门紧闭,悄无声息,充满了死气。
孟修席地盘坐,调息了半晌,缓缓睁开眼,“我需要先去见见我的亲人。叶伯父可知我家人关押在何处?
“目前还在离州大牢,不过重军把守,想进去不容易。带队的是梁家,结下的仇怨可不小。叶阳赋解释一番,孟修心中自有计较。
“苗前辈,那些铁骑都被你杀光了?叶蝉想起城门处的军队,说不定可以大做文章。
“才杀了十来骑,不过瘾啊,穿紫衣的小子带着军队跑了。苗开掏掏耳朵,毫不在意,忽然老眼一亮,“你不会是想……
叶蝉邪邪一笑,“正是。盔甲你没破坏吧。
苗开眉头一皱,“不好说,不过拼凑一下,肯定能凑出几副完整的。
“不用多,两副足矣,我和修弟一人一副。
“嘿,这种事能没有我?苗开不乐意了。
“前辈,不是晚辈嫌弃,你见过你这么大年纪的将士吗?叶蝉没好气地说道。
“你……好啊,老怪就是来打白工的。得,你们折腾去吧,我进孟府待着。
说着,毫不客气地扯下孟府的封条,推门而入。
叶阳赋说道:“要动手就尽快吧,天机谷行动失败,梁家知道你们回来,今晚会更加戒备森严。
二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扒下来盔甲,凑成完整的一套。
“咦,好臭!叶蝉捏着鼻子,去除血迹,
孟修则面无表情,内心则担忧加害怕,多年未见父亲母亲,没想到是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