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姥姥却始终窝在一间由厕所改造的集装箱，活得甚至不如笼子里待宰的猪羊。
但这么多年，姥姥从来没想到要沾她的光。
除了我幼时，一个荒年的冬天。
姥姥残疾后，实在讨不到东西，见我快饿死了。
她就急匆匆出去了，再回来手上拿着馒头和小袋米面。
后来我安然度过那个深冬，碎嘴的邻居却传疯了。
她们说：“你妈真不是东西，你姥姥拉下脸面去求她，她倒好，叫人拉来一头猪，将米粥倒在牲畜的食槽里，再跟槽子里的污浊黑黄搅合在一起。”
“然后让你姥姥跟猪比赛谁吃得快，来考验你姥姥是不是在卖惨耍手段呢！”
当时我只觉得荒谬，如今想来当时姥姥灰败的眼神和糟污的头发都是证明！
我强压下胸腔巨大的怒意。
知道她的三观已经彻底扭曲，我并不想和她废话。
只想她们这些人赶紧离去，不要再打扰姥姥清静！
我抢来一把铁锹，打算将坟墓的土埋回去，可林楚楚却突然冲了出来，一脚踩在铁锹上，挡在我的面前。
“姐姐，妈妈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回复？看来真是跟低等货在一起待久了，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了！”
面对我时，她双手抱臂，一脸嚣张，完全没有了在我妈面前时的温柔得体。
她压低声音，靠近我。
“你和那个老东西活在世上，只会是我和妈妈的耻辱！”
“你们不是爱妈妈吗？那个老东西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死？”
老东西！
她的话轻易挑起我的怒火，压都压不下去。
当年她仗势欺人，在学校霸凌别人，路上被报复，险些毁容，是姥姥救下了她，还因此再添一道疤痕。
如果不是姥姥，她一个破相之人，早就被我妈逐出家门了，何来她今日的风光？
如今，她却恩将仇报！
我盯着她挑衅的双眼，咬紧嘴唇，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知道这是她在使用激将法。
如今他们人多势众，真闹起来，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深呼吸几口，正准备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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