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炕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几道炒素菜、一大盆红烧肉，还有一盘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旁边还放了两个小碟子，一个是咸菜，一个是剥好的蒜瓣儿，都是一大妈特意准备的。这样的饭菜，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已经是很难得的享受了。

“舅舅，舅妈，”周立业嘴里塞满了肉，含糊地说道，“这日子，算是找对地方了。”

“这孩子！”一大妈听了，眼圈儿有些泛红，连忙给他倒了碗热腾腾的汤，“你是咱亲外甥，不来找我们，难不成还让你去投奔旁人？瞧你这一路上的苦样儿，真是心疼坏了。”

易中海掏出大前门卷烟，嘴角扬着满足的笑：“这孩子有出息，知礼懂规矩，比那几个不着调的强多了！”话里头的自豪劲儿藏都藏不住，眉梢还忍不住瞥了眼门外的方向，似有所指。

这话音刚落，贾家那边传来贾张氏刺耳的喊声，像一把尖刀般穿透了墙壁：“你就作吧！饿死你得了！连口肉都弄不来，还装什么正经？”

紧接着，传来孩子的哭声，一声接一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直叫人听着心里发酸。

一大妈赶紧把窗子关严了，摇摇头：“这大冷天的，吹进冷风多不好。立业，快来，再尝尝这萝卜炖肉，我特意放了些肥肉进去，炖得都化了。”

周立业腮帮子鼓鼓的，嚼得满嘴生香，觉得这味儿比山珍海味还要香。

低头瞅着碗里的肉块，心里生出一股满足劲儿——这才是日子啊。

这边屋里温暖和睦，而隔壁却是婆媳闹得鸡飞狗跳，孩子们的哭声不绝于耳，这么一对比，真是天壤之别。

“立业啊，”易中海端起酒盅，眼神中满是慈爱，话语也柔和了几分，“舅舅今天就跟你掏掏心窝子。你舅妈和我，这些年就盼着有个亲人陪在身边。看着院里人家都有儿有女的，日子过得热闹，我们这心里真是空得慌啊……”说到这儿，眼圈微微泛红，话也哽住了。

一大妈接过话茬，轻轻拍了拍周立业的手：“可不是嘛，你看看这院里的，整天不是闹就是争，咱们家跟这些人不一样。立业来了，咱们这日子啊，就更有奔头了！”

正聊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几声细碎的咽口水声，隐隐还有几个孩子压低的声音。

那肉香味顺着门缝飘出去，馋得人肚子直叫唤。

“奶奶，真香啊……”一个怯生生的童音传了进来，仔细一听，正是槐花的声音。

“娘，我也想吃肉……”这是小当，带着几分渴求，声音软绵绵的。

易中海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带着不快：“这都什么时候了，孩子们还带着冻在外头晃悠，唉，真是没教养！关上门，咱自个吃咱的。”

一大妈瞥了眼周立业的脸色，生怕他多想，连忙笑着安抚道：“天冷得紧，咱们关上门吃饭。来，立业，给你打个鸡蛋，这可是老母鸡下的蛋，黄亮亮的，多补身子！”

周立业心里一热，觉得被关心得无微不至，看着碗里黄亮亮的蛋花儿，心头泛起一股暖意。

再想想贾家那边，婆媳不消停，孩子挨骂受冻，心中对这一步投奔舅舅的选择更加笃定了——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日子啊。

易中海瞧着外甥心情愉悦的样子，夹了块肉到他碗里，笑呵呵地说：“多吃点！你舅妈这手艺，那可是在咱院儿里顶尖的，这肉炖得不柴不烂，火候掌握得刚刚好，赶明儿想吃什么，尽管跟舅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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