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家来信，谢行止似有脱离钳制之意。

我原本不在意，若谢行止不想要他的太子位，我们家大抵可以放弃他。

反正还有谢崇睿。

夜里，谢行止坐在我的榻上。

他披着一件薄薄的寝衣，双眼赤红，看上去等了很久。

见了我，谢行止起身，轻轻拉住我的手腕。

他身上还有些酒气，呛得我忍不住皱眉。

“太子有事吗？”

谢行止深深凝视着我，柔声低语，“长歌，我们要个小皇子吧。”

我傻了。

这人发什么疯？

谢行止不管不顾地凑上来，死死抱住我的腰。

他闷声闷气地开口，“澄烟死了。”

“昨日，孤在母后宫中发现了她的尸身。”

“孤知道是你教唆母后杀的她。”

“但孤不怪你。”

“只要孤一日不倒，你便还是孤的正妻，东宫最尊贵的太子妃。”

“所以，长歌，乖乖做孤的妻子，为皇室传宗接代。”

“不要，再念着旁人。”

他这一番陈情下来，自以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却觉得恶心。

说到底，谢行止怕了。

他怕我抛弃他，怕失去我的母族。

还妄想用澄烟的死，来道德绑架我。

我冷笑一声，“太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口中的东宫，难道不是我帮你得来的么？”

谢行止一怔，随后突然恼羞成怒。

“放肆！”

他高高扬手，想扇我耳光。

我偏头躲开，借机从谢行止怀里挣脱。

勾唇讥笑，“太子好厉害啊，朝堂上留不住圣心，市井间得不到民心，只有在女子面前，才能靠可笑的暴力换得一丝自尊。”

“我是该说你窝囊呢，还是说你废物呢？”

“你，你……”谢行止胸膛急剧起伏，明显被气得不轻。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太子若不喜我，大可与我和离啊。”

闻言，谢行止浑身一震。

仿佛突然从梦中醒来。

他死死盯着我，嗤笑一声，“和离？

孤绝不跟你和离。”

“陈长歌，你有种。”

谢行止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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