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银白色的月光斜射在屋子内,冷冷清清。
苏若璃是被痛醒的,浑身好像被车碾压过一般,迷茫的视线之内,只见一个健硕的男子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上。
分明是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那双凛冽的寒眸,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连落在耳边的呼吸,也是冰凉。
就像是为了应付而应付,连衣裳都未褪去,没有半分的欢愉,只有疼。
苏若璃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去看清楚已经重新站在窗前的那抹寒冽欣长的身影样貌,然而,所看见的,也只是一双带着几分冷酷,肃穆疏离的审视着自己的墨眸。
危险。
苏若璃来不及去感叹那男人究竟是怎么办的气势夺人,脑海中便是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这样的男人,便是什么都不做,便看着很是危险。
“你以后便是本王的女人了,明日本王会派人来接你。”
男子薄唇轻启,冷冰冰的话音落下,不去看苏若璃的反应,背影很快的便消失无踪。
苏若璃的意识刚刚清醒,身体也不再像是方才那么无力,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几道身影便蛮横的冲进了房间,抬眼,便瞧见了一个身穿花花绿绿,涂脂抹粉的婆子正脸色狰狞的看着自己。
啪!
肥硕的巴掌迎面扇来,打的苏若璃猝不及防,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告诉你,妈妈我肯买下你这个丑八怪,还不是看着你还有几分身段,不然你早就被乞丐给糟蹋了,你居然敢不识好歹?!”
“还敢打老娘的客人?”
“你逃啊?你再逃一个老娘看看!”
“老娘这就把你打得半死,然后扒光了你的衣裳丢回去乞丐窝!!”
苏若璃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也出现在脑海中。
她好像穿越了。
大楚国,相府嫡出二小姐,第一草包丑女,未来太子妃。
苏若璃自打懂事开始起,便倾慕当朝太子司北玄,为了嫁给他,不惜动用自己她外祖家的兵符强行换来一纸婚约。
可惜司北玄喜欢的却是她的异母姐姐苏若白,也因此对苏若璃厌恶至极,更觉得她的逼迫让人恶心。
苏若白表面上善良温婉,高洁的如同九天山上一朵出淤泥而不染莲花,实则却是心狠手辣,阴狠至极,多次陷害苏若璃。
她假意偏袒保护草包的苏若璃,不过是在其他人的面前装模作样,更是骗取苏若璃的信任,眼见着婚约将至,她便直接把苏若璃骗出府,送去乞丐窝。
堂堂相府的千金送去了乞丐窝里?这可是要比直接杀了苏若璃更狠毒百倍千倍。
关键的时候眼前的翠红楼的老鸨出现,在一堆乞丐当中买了她让她陪客,她不肯,逃跑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再度睁开眼睛之时……
就有了现在的二十一世纪的鬼才毒医苏若璃的出现!
身体上的剧痛并未影响苏若璃的冷静,看着那三四个作势上前要扒她衣裳的护院打手,苏若璃很快的便做出来了反应,当即开口,沙哑的声音依旧悦耳,“江妈妈,我知道错了!”
“我陪!我这就好好的陪!”
江妈妈有些诧异苏若璃这天翻地覆的反应,,不过……到底是自己花银子买来的,再丢回去乞丐窝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乞丐?
苏若璃要是肯懂事听话,她自然不会在吃穿上面亏待了她的!
她的身材如此好,好好调教一下一定能卖个大价钱,江妈妈眼神转了转,目光中闪烁着贪婪,“你真的知道错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给我使花招逃跑的话,别怪老娘抓到你把你剥皮抽筋。”
“我不敢了。”
苏若璃面上可怜楚楚,却是不动声色的将床榻上散落下来的发簪握在了手里。
江妈妈见状,脸上油腻腻的褶子顿时堆笑挤成一团,佯装成一副苦口婆心为苏若璃着想的模样,“这才对吗!”
“别以为妈妈要你陪客人是在害你,要不是我花钱买了你,你落在那一堆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乞丐里面,还能有好吗?”
“你好好的听话,乖乖的识趣儿,妈妈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尽荣华富贵!”
说话的功夫,江妈妈已经到了苏若璃的床前,更失意着护院打手退下,看着苏若璃的时候眼角目光是有些惋惜的。
“可惜了这张脸,怎么好端端有了这么一条丑陋的疤呢,不然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
然而……这江妈妈的话还未说完,苏若璃楚楚可怜的眼神消失不见,眸底一闪而过的寒意,抬手便将发簪插在了那江妈妈的脖子里。
快准狠。
鲜血顿时喷涌。
江妈妈瞪大眼睛。
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喊出来,身体便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咽了气。
苏若璃出身医药世家,却离经叛道,不喜欢行医治病救人,反倒是对毒药情有独钟,更是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天赋,出自她手的毒,就算她老爹也解不开。
为此,苏若璃没少挨揍。
即便现下身边没有毒,没有药,只要有尖锐的东西,依旧能不动声色要了对方的性命!
一旁的护院更是震惊了忘记反应了,谁能想到前一天还柔弱的好像惊弓之鸟一般的苏若璃,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索命的阎罗。
“花钱买我,你买得起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研制新药的时候穿越到了大楚国,但是似乎……
现在的这个身份也不错,这下没人再会阻拦自己研究各式各样的花式毒药了。
苏若璃唇角轻扬,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即便身上剧痛依旧,却依旧要保持优雅,缓步迈过了江妈妈的尸体,冷眸盯着房间中呆愣在原地的护院打手,嗤笑道。
“怎么?”
“这个老东西已经死了,你们还想要替她卖命?”
“我若是你们,就赶紧趁着还没有其他人发现的时候,多在这怡红楼里面那些值钱的宝贝,早点发财。”
“不然,连命都要丢了!”
那些护院打手面面相觑,但很快,在这个妖孽一样的苏若璃和怡红楼里面数不胜数的珠宝银钱之间,选择了后者。
几个人明白过来,争抢着往外面跑,差点将门挤坏。
苏若璃松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会儿只觉得大汗淋漓,要是那几个护院坚持对自己动手,怕是没这么容易脱身。
还好那些人没有坚持。
正在她奇怪为何自己会穿越到了这陌生的世界的时候,突然看见自己的手腕处一条血红色的线若隐若现,苏若璃满脸惊喜,是血红牵!!
她们苏家的传家之宝。
自己前世所有研发的毒和药都藏在了里面,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这宝贝居然也跟着一起过来了,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看着自己本该细嫩白皙的身体此刻满是累累伤痕,都是那个男人所干的好事!!!
苏若璃当即便面若寒霜,居然不是梦……
而是真的有人趁着自己落难的时候占了自己的便宜!
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还说要来接她?怎么当时不把她带走?那鬼话也就只能是骗骗年幼无知的小姑娘罢了!
该死的。
别让她看见他,否则定然要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唔——
真疼啊。
苏若璃强忍着痛意下了地,艰难的从这屋子里面翻出来尚且端庄的衣裳替自己换上,然而,还未等苏若璃走出房间回家,便看见不远处的青石小路上,两道依偎的身影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那是……
苏若白和司北玄!!
原主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和……未婚夫……
呵呵。
真有意思。
苏若璃还没等着去找她们两个算账,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这般迫不及待的置自己于死地?
便是不用想,原主为什么身在这花楼当中,也是该清楚,定然是和那不远处的两道身影脱不开关系的。
应当是一处被算计失了清白然后就给贱男贱女有了光明正大毁了婚约的机会了?
只可惜……
那苏若白和司北玄算计好了一切,却没算计到,现在的苏若璃已经截然不同的变了一个人!
苏若璃略微沉吟了片刻,唇角便是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的弧度,身影一闪,隐匿在了那漫漫的黑夜当中。
她的心里面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收拾这一对奸-夫-淫-妇了!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空隙温柔的散在地面上,给大地平添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苏若白一身橙黄绣着莲花长裙,面色绯红,目光娇媚的依靠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怀中,而那身穿着绛紫色华贵锦袍的男人,正是大楚国万千宠爱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刚刚若白真是被吓到了,幸好太子殿下及时相护,否则,怕是若白就要遭到那酒鬼的侵犯了。”
苏若白顺势贴在了司北玄的怀中,娇滴滴的开口,垂眸之间司北玄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满眼得意和阴狠。
同样都是相府的小姐,她还是大小姐,可惜却是继室所生,身份万万不如苏若璃那个嫡出的小姐尊贵,就连这大楚国最矝贵出众的太子殿下也被她用了不要脸的手段给强行配了婚约。
凭什么?
就因为她有个好外祖吗?
苏若白从小就嫉妒苏若璃,嫉妒她命好,一生下来什么都有。
良好的出身,实力浑厚的外祖,还有……倾城绝色的容貌。
而自己本也算得上是容貌出众,身份尊贵,却是在苏若璃的衬托之下而显得卑微渺小,只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处处都不如苏若璃。
她和她的母亲联手对苏若璃下了毒,毁了她的那张脸,又从来都不教导苏若璃,让她目不识丁,成了大楚第一草包丑女,现在……
就只差这最后一步了。
毁了苏若璃的清白,让她彻底的成为大楚国人人笑话的荡-妇!!!
苏若白目光冰冷。
她本来是命人将苏若璃骗出府,交给一群乞丐肆意凌辱,到时候她再带着司北玄亲眼见到苏若璃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这门婚事便是皇上再打的压力也是不成了。
可是没想到却被花楼里面的老鸨横插一脚,居然将苏若璃带来了翠红楼,虽然不至于让苏若璃被那些乞丐给捡了便宜,但这种烟花之地……
也还行。
相信司北玄亲眼见到自己的未婚妻正在别人的身下颠鸾倒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一定会精彩的。
司北玄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动容和疼惜,“若白,你说的这是哪的话,若不是为了让我看清楚那贱人的真实面目,又岂会连累了你到了这个地方。”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司北玄紧紧的牵着苏若白那肤如凝脂的玉手,只觉得心里面阵阵痒痒,看着苏若白那清丽秀雅的容貌和对自己的依赖让司北玄心里面阵阵的满足。
同时,司北玄的心里面也是顿时怒火攻心。
要不是苏若璃那个不要脸的横插一脚,非逼着父皇下旨给他们赐婚,他早就将苏若白这样的可人儿给迎娶进门了。
那个丑女废物,居然还想着要做自己的太子妃?
笑话!!!
“走吧。”
司北玄阴沉着脸色,“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到底还能耍出来什么花招!!!”
砰的一声巨响。
那被紧闭着的房门被司北玄一脚踹开。
然而,在里面所躺着的……
并非是想象中的苏若璃和肥头大耳的嫖客的床上纠缠,反倒是……躺着一句老鸨的尸体……
“啊……”
苏若白吓得惊叫出声,脸色更是随之惨白。
司北玄狐疑的上前,“人没在这里。”
“难道我们找错了地方?”
苏若白也很是诧异。
他们两个人追到了翠红楼的时候,分明是听着护院说了苏若璃的房间是在这里的,来了之后却没发现人?
正当司北玄和苏若璃打算退出房门去别的房间找找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房门内阵阵异香,顷刻之间,苏若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娇娇软软的,像是一滩水一般,想要融化在司北玄的身上。
“太子……玄……”
苏若白舔了舔樱桃一般的红唇,开口之间沙哑的声音格外的有着一番风情。
对司北玄来说,莫名的诱惑。
而此时的司北玄,呼吸也是渐渐加重……
“若白,你好美。”
司北玄声音低沉,只觉得心口处好像是憋着一团火,恨不得将苏若白揉碎在身体里面方才能发泄。
苏若白顺势依靠在司北玄的怀中,感受着他那双因为习武而带着茧子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心里面的渴望却是越来越多,她不甘心就这样,想要和司北玄更进一步。
“玄……”
“我难受。”
苏若白声音带着几分哭腔,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加让司北玄按耐不住。
虽然心里面一直都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告诉着司北玄,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他是真心喜欢苏若白的,他的性命又是苏若白救的,就算是占有她,也应当是在洞房花烛之时,而并非是现在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可奈何……
身体上的反应让两个人皆是情难自控。
看着苏若白那似雪的肌肤绯红之时,司北玄终究情难自控,俯身一下子便啃咬了上去。
然而……
房门恰到时机的被打开,司北玄和苏若白这般亲近的模样也是顿时被诸多的人看在了眼里。
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嘶——”
“快看啊,那两个人是谁啊?”
“看那男人的身上的墨色锦袍,像是宫里面的爷才能穿的吧?”
“是吗?”
“难不成是太子殿下?”
“那旁边的那位是谁?相府的二小姐?”
“瞎说,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喜欢那相府的二小姐,可若不是二小姐的话……看着那模样好像是大小姐啊?!”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和相府的二小姐有着婚约的,如何能和大小姐在一起,还一同出现在这烟花之地?该不会是二小姐吧?”
“谁知道呢?”
“还可能不是太子殿下呢,刚刚是谁在我们的面前胡说来着,太子殿下那般身份尊贵的人,如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应该只是相像吧。”
“谁知道呢,看看不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了。”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客人和姑娘,众人看着房间里面紧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议论纷纷,而苏若璃,则正是面容哀戚的出现在众人的中间,在一群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恰到好处的哭泣出声,“姐姐……太子殿下……”
“你们……”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苏若璃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看起来泪眼婆娑,加上那般痛彻心扉的模样,光是一开口,便是叫司北玄和苏若璃愣住了!!!
而苏若璃这么一开口,也无疑是证实了方才那些围观着的众人的猜想……
居然……
居然真的是太子殿下。
姐姐?
相府的大小姐苏若白?也就是太子殿下未婚妻的姐姐?
啧啧……
今日这场戏,可是当真好看了!
能出入这烟花柳巷之地的,定然不是些普通百姓,要么是一些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整日不思进取,只晓得花前月下,寻花问柳,要么便是一些好色之徒,亡命之徒,可全都是不怕事的。
要是确定了这房间中抱在一起亲亲我我的人是司北玄和苏若白,那么明日……怕是整个京城都会流传出来这两个人的闲言碎语,到时候……
这两个人也别想要名声了!
不是想要污蔑苏若璃的清白吗?
好,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两个再也在京城百姓的眼神中抬不起头!!!
苏若璃偷偷的酝酿一番,掩面哭的越发的凄惨了。
“姐姐你……姐姐你生的貌美,又善良宽厚,在家里的时候你也是一直对若璃疼爱有加,又知道若璃的心里面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你怎能背着若璃和太子殿下如此……你叫若璃以后如何做人呢?”
“太子殿下,你若是不喜欢若璃,便不答应皇上的赐婚便是,外祖那里若璃自然会去说明,为何……”
“你们两个……”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么对若璃啊?”
苏若璃泣不成声,“原本在相府外面若璃看着姐姐和太子殿下您一同出去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担忧,害怕姐姐为了替若璃出头去和太子殿下理论,让你们两个人彼此谁受伤若璃的心里面都不会好受的。”
“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们……”
同情弱者,是所有人的心里面的想法。
是,苏若璃是丑,是草包,是配不上司北玄,当初这婚约的圣旨赐下来的时候,大楚多少闺阁的姑娘都快要将苏若璃给骂的祖宗十八代出来了。
可是。
苏若璃再不知廉耻配不上太子殿下,那也是走了明路的,也是得了皇上的圣旨。
可这苏若白……
表面上装的温和大度,友善端庄,可实际上明知道司北玄和自己的亲妹妹有着婚约,还和司北玄勾搭在了一起?这叫什么?
这叫偷人!!
这叫更不要脸。
还不如苏若璃呢!
起码苏若璃是占了个光明正大,京城中的这些闺秀们骂归骂,多半是因为心里面嫉妒苏若璃,可这苏若白……
怕是当真是要该死了。
甚至……
就连司北玄的形象,也是在众人的心里面大打折扣起来。
堂堂大楚国的太子殿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居然也做起来了这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罔顾人伦,和自己未来的大姨子有染!
从前苏若璃用外祖家的势力逼婚司北玄的时候,人人都觉得司北玄无辜,所以大楚很多百姓会咒骂苏若璃,但是现在,苏若璃是受害者,便是同样有很多人站出来同情苏若璃了。
毕竟……
同情弱者一直都是很多人的嘴脸。
议论的功夫,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对司北玄和苏若白这对冤家义愤填膺起来了,更有很多人为苏若璃鸣不平,开始纷纷指责起来苏若白,在翠红楼出现的人,说话能好听到哪里去?
片刻的功夫便是将苏若白给说的体无完肤。
“苏大小姐,你这也太过分了,连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都勾引,你怎么是嫁不出去了吗?”
“还是苏大小姐缺男人啊?”
“要是苏大小姐缺男人可以吱个声,兄弟们可都是随时可以满足苏大小姐的。”
“就是就是。”
“这么想想那苏二小姐也的确蛮可怜的,从小就没了亲娘,将这大小姐和那相爷的继室看成了至亲,没想到就落得现在被背叛的下场,”
“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女儿,不容易啊。”
这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音让房间里面本就面色绯红的苏若白瞬间脸涨的更红了,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火烧一般的难受,若是离开了司北玄,自己就快要被烈火给活活烧死了。
只有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司北玄的怀中,方才能让自己的难受缓解些许。
“玄……”
泪水不自觉的从苏若白的眼角滑落,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伏在司北玄的心口处,司北玄也同样心中燥热难当,然而……他的理智和自控能力终究是要比苏若白好的多了的。
顷刻之间司北玄便是目光冰冷,周身威慑力十足的凝视着房门外的那些围观着的众人。
刷——
司北玄冷峻的目光一沉,腰间的长剑便已经直直的朝着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群冲了过去。
刷刷刷……
长剑气势汹汹,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更是叫那些议论纷纷的人齐齐的住上了嘴,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想死的,就滚!”司北玄低沉沙哑的声音当中遮掩不住的情欲。
那些人终究是碍于司北玄的身份闭上了嘴。
苏若璃又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再度哽咽抽泣,“太子殿下对姐姐当真是百般的呵护,连半句流言蜚语都舍不得让姐姐来承受。”
“也对……”
“若璃的母亲比不得姐姐的母亲,若璃也是比不得姐姐的。”
“我……我这就去死,好给姐姐和太子殿下让位置,也好……”
“也好叫你们两个不必因为要避人口实而躲到这种地方了。”
话音落下,苏若璃便作势朝着司北玄和苏若白所在的房间冲了过去,苏若璃嘴上说是想要寻死,可是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将那半遮半掩的房门大开,还很是‘不小心’的将手中提着的琉璃灯放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将两个人的脸照了个清楚。
旁边原本被司北玄所震慑到了的人顿时便止不住了,纷纷上前劝说苏若璃,“苏二小姐,便是这门亲事不成,您也是不必想不开寻死的。”
“是啊是啊。”
“况且这件事乃是苏大小姐对不起你,就算是有错也是应该是苏大小姐去承受,跟你是没关系的。”
“苏大小姐,你抢了人家的未婚夫也就罢了,还想着要真的逼死苏二小姐吗?”
“你好歹也应该过来跟二小姐赔个不是,你怎么能还这样若无其事的继续趴在太子殿下的怀中呢!”
起初很多人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看戏的,可是看着这苏若璃可怜兮兮的寻死,便是很多人再也没有办法冷眼旁观下去了,堂堂大楚的太子殿下,为了和自己未婚妻偷情而逼的自己的未婚妻当场自尽,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太子殿下怎么了?
太子殿下那么厉害大可以向皇上请求取消这门亲事,可是司北玄没去皇上的跟前恳求,反倒是在这里逼死苏若璃,还不是看中了苏若璃外祖家的势力,不舍得放手,还想要美人兼顾……
卑鄙!!
实在是有些卑鄙了!
这些人刚是忍不住上前想要将苏若白从司北玄的怀中拉开,偷情就偷情了,还这般的肆无忌惮,半点都不知道掩盖,实在是太无耻了。
一群色鬼假借着劝说的由头不由分说的直接朝着司北玄和苏若白冲了过来,暗地里不知道对苏若白下了多少黑手,正好苏若白现在中着迷药,药效还未退下去,意识尚且不清楚,便更加顾不得穿好自己的衣裳了。
眼见着香肩露了大半,雪白的肌肤透着绯红,就这般被翠红楼里面的男人上下其手。
另一旁苏若璃哭的凄惨可怜,时不时的还用着眼角的余光瞥着被占便宜而脸色越发涨红的苏若白,心里面暗爽。
苏若白不是喜欢背后使手段勾引男人吗?
这下好了,翠红楼这么多男人都在,苏若白应该够用了吧?
瞧着司北玄那黑的好像是和锅底一般眼色的脸色,苏若璃的心里面便是阵阵暗爽,约摸着时机差不多了,苏若璃便不再和这些纠缠了。
“若璃实在是没脸活下去了,也便不打扰姐姐和太子殿下您们二位的雅兴了,若璃先行告退!”
“你们别……”
“别碰我……”
“我远一点……”
苏若璃脚底抹油,身后还时不时的传来司北玄的怒吼和苏若白的抽泣。
“放肆!”
“你们滚啊!”
“还不快滚!”
司北玄体内的迷情药此时也是正发作的厉害,纵然他的心里面已经有着滔天的怒火,可是那丹田之内的浴火却是要更盛,否则,在场的这些人早就到了阎王殿去报道了,岂能容得下她们这么放肆??
“苏……”
“若……”
“璃……”
司北玄脸色青紫,几乎是从牙缝中咬出来这三个字。
事到如今,他怎么会不懂自己这是糟了苏若璃的算计了!
好啊!
这个丑八怪,居然也是存了如此之深的心思,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算计着他?
害的他如今沦落到众人嗤笑的地步!
他一定会记着这笔账的,绝对!!!
司北玄紧紧的将苏若白的娇躯揽在怀中,房间里面的窗纱被扯了下来盖在了苏若白的身体上,一脚踹在了离得最近的那个色鬼的身上。
砰!
咔嚓!咔嚓!
那色鬼当场气绝身亡,对于其他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嫖客们算是一个很好的杀鸡儆猴,这下好了……再也没人敢在司北玄的面前放肆了。
“滚!”
“今日的事情谁若是敢透露出来半个字,别怪本宫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司北玄厉声怒吼,恶狠狠的威胁着这些嫖客,而后百年将苏若白打横抱起,灰头土脸的挤开人群,迅速的离去!!!
司北玄和苏若白肠子都悔青了!
苏若白本来是想要算计苏若璃身败名裂,成为大楚人人所嘲笑的荡-妇的,可是没想到,如今沦为大楚众人口中不知廉耻的女人反倒是成了自己,今日想要踏出这翠红楼并非是什么难事,可是以后呢?
以后她将如何自处?如何嫁人?
就算是司北玄不嫌弃她,真心想要迎娶她过门,可是皇家会他同意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成为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大楚皇后吗?
而司北玄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身大楚皇帝的皇子便是众多,他能成为太子是因为是皇后嫡出,那些兄弟们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位置,一旦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必然是会狠狠的攻击自己的痛处,再者……
司北玄的心里面更后悔,为什么当初抓奸的时候要面子,害怕被其他人知晓他堂堂大楚太子却被人带了绿帽子而丢了脸面,这才将所有的贴身侍卫给遣散了,只身带着苏若白一起,若非如此,哪里会容得下这些人如此的放肆!!
相比较司北玄和苏若白的灰头土脸,苏若璃的情况是要好的很多了,虽然身上有些疼,可是却心情舒畅,连带着飞奔的速度也是跟着加快。
——
相府。
苏若璃按照记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可是脚步还未靠近房间,便是听见了生生的咒骂,那声音甚是嚣张和难听。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烦不烦?”
“是等着给人哭丧吗?”
这声音……
苏若璃眉心紧蹙,乃是自己的贴身婢女木棉的,原主很是相信木棉,之所以会被骗出府,差点沦落到乞丐的手中,正是因为听了这个木棉的挑唆,信了她的邪以为司北玄是真的约自己相见……
若是没猜错的话,木棉不是苏若白的人,也是她那个继母柳氏派遣过来的!!!
片刻之间,苏若璃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当即阴沉着的目光踏入了房间之内。
“你难道就半点都不担心我们小姐的安危吗?”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二小姐孤身一个人在外面,万一遇到了歹徒可怎么办?小姐从前那么疼你。”和木棉据理力争的声音,是海棠,原主身边另一个丫鬟,也是原主奶娘的女儿,是个好的,就是性子有些软。
海棠的啜泣声音听在木棉的耳朵里就像是个笑话一般,“什么遇到了歹徒,你怎么就不盼小姐点好事,我看你才是满嘴诅咒二小姐吧?”
“我看,二小姐现在指不定是在哪逍遥快活呢,用不着你来担心!”
木棉脸上满是轻蔑嘲讽,更是无视着海棠恳求她一同寻找苏若璃的要求,坐在鸡翅木妆奁前悠然游然的摆弄着苏若璃的首饰发簪,“告诉你没事就是没事,你要是不想好好的睡觉就自己出去找二小姐,别打扰我!”
木棉嚣张至极。
海棠脸色气的涨红,正打算愤恨离去的时候,却突然在门外看见了她心心念念,无比担忧的苏若璃。
“小……”
海棠正打算惊喜的看着苏若璃,喊着小姐你回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苏若璃脸色阴沉的对自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而后便径自的朝着内室走去。
这样周身气势凝结的苏若璃让海棠很是陌生,也更加让海棠止住欣喜的要说的话,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苏若璃直奔正在妆奁前,肆无忌惮的摆弄着首饰的木棉。
“这支发簪不是很配你,妆奁上的那支红宝石金丝芍药步摇倒是更为贵重。”
苏若璃声音冰冷。
木棉只顾着沉浸在苏若璃那些名贵的发簪首饰当中想要占为己有,却并未注意到身后那声音的来源是谁,反倒是听了苏若璃的话,当真将那红宝石金丝芍药步摇拿在了手中,直接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然而……
没多久,木棉这才反应过来,倏地转过身,看着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若璃,脸色当即吓的惨白。
“小……二小姐……您……您……”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奴婢不是存心想要冒犯二小姐的,奴婢只是……”
木棉脸色涨红,慌张的将那红宝石金丝芍药步摇从头上拿了下来,扑通一声的跪在了苏若璃的面前,“还请二小姐恕罪啊!”
该死的!
这苏若璃不是已经被骗的出府,此时应当是在乞丐堆里,且被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给抓奸在床吗?
为什么会突然回府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木棉低下头,一双眼睛眼珠子乱转,心里面更是在快速的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去说,才能让苏若璃打消对自己的误会,继续信任着自己?
不想,不用木棉绞尽脑汁的去想着应对苏若璃的办法,苏若璃竟然自顾自的笑道,并且温柔的将木棉从地上拉了起来,并且,就连那被拿下来的红宝石金丝芍药步摇,也是再度插回到了木棉的发髻上。
“木棉,你这是怎么了?”
“谁说你是冒犯我了?”
苏若璃一双墨眸清澈潋滟,目光更是人畜无害,“不过是一支发簪而已,你对我忠心耿耿,处处为我着想,便是赏给你了又能如何呢?”
木棉又惊又喜,伸出手下意识的附在了自己鬓角的步摇上面,“小姐……”
木棉有些不敢置信……
这苏若璃未免……
未免也太大度了吧?
虽然二小姐平时也没少赏赐自己首饰发簪,但大多是不要了的,像这只红宝石金丝芍药步摇苏若璃还是很宝贝的。
可是,看着苏若璃那般真挚的目光,那拒绝的话是怎么也无法从木棉的口中给说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让海棠留下来服侍我就可以了。”
苏若璃脸上带着淡然如水的微笑,就这样,近乎是半推半就的将木棉给推出去了房门外面,她这身子被折腾的厉害,身体又娇弱的不行,只觉得要散架了一般,对付苏若白和司北玄的时候都是在强撑着一口气。
如今……
木棉这小喽啰,苏若璃是真不想再撑着一口气来收拾她了。
对付她,山高水长,有的是办法和机会。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那奴婢便先不打扰您了!”木棉得了贵重的步摇有些心花怒放,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眼睛恨恨的瞪了一眼海棠,目光中满是挑衅。
海棠咬着牙,跺着脚,被木棉那嚣张的样子气的不行。
可是偏偏木棉口腹蜜剑太会说好话哄着苏若璃开心了,以至于苏若璃对她当真是纵容,除此之外……
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海棠心里面是最关心苏若璃的安危的,见木棉总算是走了,两个人也是有了说话的机会,这才跪在苏若璃的窗前,红着眼睛开口问道,“小姐,您当真还好吗?”
“没事吗?”
苏若璃能应付的了司北玄和苏若白,却是骗不了她这个贴身婢女的。
“您这段时间去哪了,可是叫奴婢好找。”
苏若璃的的确确消失了大半天的功夫,甚至入了夜还未回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只身一人失踪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海棠不敢去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海棠那要哭了的模样,想来这么久的时间里面也的的确确是在替自己担惊受怕,是个忠心的,苏若璃刚打算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不想却看见了门外面偷偷摸摸的人影晃动。
那个木棉居然还没走。
当初柳氏强行塞到原主身边的,可惜原主嫌弃海棠总是哭哭啼啼的软性子,而木棉则一直都在自己的耳边吹风,还总是喜欢煽动她对太子殿下殷勤,所以颇为受原主的信任,却没少在背后勾结苏若白,给原主使绊子,泼脏水。
苏若璃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那木棉的身影,将自己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海棠,“海棠,我……你说我还能好吗?”
“那群乞丐把我拦住了,说什么都不让我离开……”
“呜呜呜……”
说着说着,苏若璃便挡住了自己的脸,声音更是哽咽。
这一下,可是将海棠给吓坏了,当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小姐,小姐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那些杀千刀的,竟然敢对小姐这样,奴婢……”
“奴婢和她们拼了!”
海棠气的脸色涨红,手足无措的模样倒是叫苏若璃心中一暖,真是个傻丫头,是全心全体的为原主着想的,可惜原主却识人不清,对她好的,她觉得厌烦,对她不好到处挑拨的,她反倒是处处信任。
苏若璃暗中拉住了海棠,挡住了自己偷笑的眼神,示意海棠身后有人。
果然……
那木棉听见了苏若璃这般哭诉之后,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事一般,神色慌张的便是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这么要紧的一个消息说什么也是要去告诉夫人的。
说不定能得到夫人的夸赞和奖赏呢!
确定木棉的身影匆匆的出了院子之后,苏若璃立即止住了哭声,并且拉着伤心的海棠没有半点耽搁,“傻丫头,快别哭了。”
“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记得后院是不是有夹竹桃来着?”
苏若璃一身医术和毒术超绝,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她刚刚穿越而来,身体又虚弱,时间还紧迫,没有功夫去准备太多,只能就地取材了。
等着她调养好身体之后,不管是那苏若白,还有那柳氏,她苏若璃都保证,一定会叫这两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海棠眼角尚且还挂着泪水呢,怎么苏若璃转变的这么快。
“傻丫头,你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
“方才那些话都是故意说出来骗木棉的!快点去帮我!”
“是……原来是这样啊……”
海棠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苏若璃的情绪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但还是快步跟在了苏若璃的身后,“小姐您要做什么?”
“那夹竹桃的看起来可以观赏,实则它的茎,叶,乃至花朵都是有毒的,若是气味儿闻得久了,便会使人昏昏欲睡,智力下降,便是连它的汁液误食了的话也是会中毒,产生幻觉或者昏迷。”
苏若璃头也不回的解释着。
那柳氏的心肠歹毒之深,让人嘘声。
表面上装的宽宏大度的模样,人前对待苏若璃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都比不上,可是实际上却是在背地里阴恻恻的下狠招,不但不好好的教养苏若璃,还在她的院子里面栽了那么多有毒的夹竹桃。
要知道,夹竹桃每年春夏秋,除了冬天都在开花……
???
整日被这夹竹桃的有毒气味儿给环绕着,人还能好?
这不是请等着叫苏若璃变成傻子吗?
苏若璃目光沉了几分,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冷笑,“摘的时候小心点,别自己碰到。”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木棉应当是去过去给柳氏通风报信的,她们不会甘心就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一定还会再生事端!”
海棠有些懵。
只觉得自打小姐一夜未归之后回来就人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但是看着小姐现在不再相信柳氏和苏若白,并且也没有听从木棉的教唆,海棠是打从心底里欣慰的。
她就是性子柔了点却不傻,她娘,也便是苏若璃的乳娘过世之前拉着她的手再三嘱咐着她要好好的照顾好苏若璃,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海棠都会一直陪在苏若璃的身边。
哪怕她不懂苏若璃的用意,可是小姐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有着海棠的帮忙,主仆两个人很快的便是摘取了不少夹竹桃的花朵,并且外观上看,是瞧不出来有人碰过这一株株的夹竹桃的。
苏若璃手脚麻利,很快的便将那些摘回来的夹竹桃塞进了香包里面,送到了海棠的面前,“海棠,待会儿木棉回来的时候,你想办法将这香包让那木棉贴身带着。”
“柳氏派了那么多的眼线待在我的身边监视着我,这一次,刚好全都拔出干净!”
“是!”
海棠重重的点着头。
厉王府。
诺大的府邸肃穆威严,奴仆数量甚少,但却训练有素,整座院子布置的冷清中又透漏着一股弑杀之意。
房间内,厉清臣脸上五官如雕刻棱角分明,削薄的唇角微微抿着,墨眸却是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周身的气势冰冷的可怕。
清越和轻拂二人脸上满是担忧,“主子,要不要属下去将薛神医请过来。”
“不必。”
“这个月的毒已经解了。”
厉清臣薄唇轻启,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
所说出来的话更是叫清越和轻拂兄妹二人震撼,居然……
解开了?
主子身上的毒极其犀利霸道,每个月都需要去一趟薛神医的住处解毒,除此之外……便只能阴阳调和方能奏效!
然而这次明明约定好的前去南山,却突然出了意外。
厉清臣消失了一夜,她们心中无限的担忧,可厉清臣却说自己这个月的毒已经解了?
难道——
嘶——
几乎是同时间的,清越和轻拂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更是会意了厉清臣话中的寒意。
“去怡红楼找一个脸上有着疤痕丑女人。”
厉清臣剑眉紧蹙,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声音清冷,“她锁骨上有一朵桃花胎记。”
当时天色太黑,屋子里面的烛火昏黄,他没看清楚身下的女人到底长得是何样子,倒是对疤痕和胎记记忆犹新。
也不知道那怡红楼究竟是什么喜好,居然会找一个那般丑陋的女人做姑娘去侍奉客人。
想到这,厉清臣周身的气势便不由得阴沉了几分。
好一个楚天风,小小年纪便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险些连厉清臣也是栽了。
清越和轻拂面面相觑,听了厉清臣的话只觉得无比的震惊,王爷自幼便是对女人天生的厌恶,便是死也是不肯砰那些女人的,所以当年那人才会对王爷下了如此霸道的毒药。
否则……
若是早就阴阳调和的话,这毒便早就解开了。
但是现在……
厉清臣居然当真碰了女人,还是个……怡红楼出身……脸上有着疤痕的丑女人?
清越和轻拂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对于这位大楚唯一的异姓厉王殿下,却是半点不敢忤逆和质疑。
“是!”
“属下遵命!”
——
而另一头,苏若白连夜被司北玄送了回来,柳氏原本是在府中静等好消息的,可谁知道,好消息没等到,等来的却是司北玄铁青着的脸色,还有泪眼婆娑的苏若白。
柳夫人保养得宜,上了年纪可那张脸却依旧嫩白,一身藏蓝色华贵的锦袍更是彰显了相爷夫人的身份雍容,此时,柳夫人的脸上却是微微带着错愕的迎上去的。
“太子殿下,若白……这是……”
“这是怎么了?”
不是好好的两个人一起去抓奸吗?
怎么会看起来这么的狼狈……
而苏若白还是被司北玄给连夜抱回来的???
柳夫人乃是过来人,只需要一眼便明白了苏若白和司北玄脸上那情欲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再看着苏若白身上略微有些褶皱的衣裳……
柳夫人心中骇然。
难道……
难道这两个人非但没有去抓到苏若璃失了清白,反而是赔上了苏若白的身子???
柳夫人震惊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的过来。
虽然……
司北玄身份贵重,又一直都钟情于苏若白,可是……
未婚便失身……
实在是……
会被自己未来的丈夫轻贱的!!!
柳夫人虽然现在成了苏相爷的夫人,可到底是在婚前便失身给了苏相爷,再加上苏若璃的生母的过世,以至于她这个相爷夫人不过是看起来表面风光罢了,实际上的心酸便只有自己心里面清楚……
如今连自己的女儿也是要步自己的后尘吗?
片刻之间,柳夫人的心里面已经想了千万种可能,最后还是忍着心痛,上前将司北玄的怀中把苏若白给接在身边,“太子殿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若白……”
司北玄阴沉着的脸色,沉声开口道,“出了点事情。”
“让若白受到一些惊吓,烦请相爷夫人好生的照顾好若白,明日北玄自会登门谢罪!”
话音落下,司北玄便是不再停留,身影趁着浓浓的夜色飞奔离开。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司北玄走后,柳夫人这才得了空看着那面色绯红,泪流满面的苏若白厉声开口,“不是让你带着太子殿下去抓奸那个小贱人吗?怎么会到头来反倒是成了你失了清白?”
“没用!”
“真是太没用了!”
“娘平时都是怎么交你的,你竟然全忘了!!!”
苏若白今天晚上本就受了不小的惊吓,心里面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和柳夫人倾诉,可是没想到话还未说出口,便是被柳夫人劈头盖脸的呵斥,眼眶中憋着的泪水便是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没有失了清白,那苏若璃不知道怎么会从乞丐的手中被卖到了翠红楼,我和太子殿下便是一路追了过去,可谁知道到了翠红楼中根本就没有见到苏若璃,反倒是我和太子殿下中了药……”
苏若白梨花带雨,小声抽泣,“太子殿下自制力好,并没有碰我,只是翠红楼那些该死的酒鬼和嫖客趁乱占了我的便宜……”
“娘……他们好恶心……”
“闭嘴!!!”
柳夫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当即便捂住了苏若白的嘴。
女人家清白乃是最要紧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胡乱说,这要是被人听见了还能好,堂堂相爷府的大小姐竟被那么多男人占了便宜?日后还怎么进皇家的门?
还怎么成为太子妃和皇后?
“娘……?”
苏若白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那满脸不耐烦的柳夫人、
柳夫人心中窝着一团火,可是在看着苏若白眼角羽睫上挂着的泪珠的时候,终究还是软下心来。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也是将来自己幸福的依靠,要是让苏若白伤心的话,以后不听自己的命令可就不太好了。
柳夫人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若白,不哭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咱们都不想遇到的。”
“娘的好女儿,快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到时候也是自己受罪。”
柳夫人温柔的替苏若白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柔声哄着,“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名声和你以后的出路,娘这是替你着急才会在言语上有些过激,你可千万不要生娘的气啊!”
苏若白含泪的点了点头,“娘,女儿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分明很多人都看见了那苏若璃是被卖入了翠红楼的,而且是有客人在招呼着她,可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进去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人!”
这事儿还真是奇了怪了!!
处处都透漏着邪门!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苏若璃进了翠红楼,她一个不懂武功,又不懂世俗的相府千金,进了翠红楼还能有好吗?
怕早就是失了身的。
可是苏若璃不但没有受伤,反倒是反客为主的看了她的笑话……
还有那房间里面的异香,和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分明就是中了别人的算计的。
苏若白想不通,到底是谁在背后帮苏若璃。
凭借那个傻子丑八怪,是绝对想不到这种办法来对付她们的!!
而且,若是往常,苏若璃见到司北玄的时候,早就是一脸花痴,连路都走不动了,要是发现哪个女子同司北玄亲近的话,就算是豁出去脸面也一定要对方下不来台,可是今天晚上的苏若璃,在看见司北玄抱着自己的时候居然没有冲上来质问和扭打自己?
反而是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寻死成全?
苏若白的心里面是又委屈,又觉得奇怪,又愤怒。
“你放心,娘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好过的!!!”
柳夫人的脸上满是决然,既然当年她能逼死苏若璃那小贱人的母亲,那么现在她也一样会让苏若璃身败名裂,她所看上的东西,不管有没有主,最终都是会成为自己的!
绝对!!!
“好了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看看你这样子,将来还如何风光的嫁给太子殿下,成为太子妃。”
柳夫人眉心紧蹙的催促着苏若白,她现在没有心情再和苏若白说太多的话,应当是抓紧想个办法,好赶紧趁着婚约临近之前将苏若璃给毁了,否则,等着苏若璃真的嫁给了司北玄之后,便是她再有什么意外,那她们的若璃嫁过去也只能做填房继室了……
填房继室……
听起来多么耻辱的称呼?
柳夫人的眼眸目光中闪过阴狠,她因为这两个词实在是遭受到了太多的耻辱和嘲笑了,她的女儿不能和她一样,绝对不!!!
木棉从苏若璃这里听到了了不得的大事,便是忙不迭的赶到了柳夫人的杨柳苑。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木棉脚步匆匆,一边气喘吁吁的小跑着,一边朝着正厅里面所站着的柳夫人开口,“夫人,大事不好了!”
柳夫人下意识的蹙紧眉头,眼神中满是嫌弃,“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什么大事不好了?”
木棉稍稍的喘了几口气,随后便面容严肃的看着柳夫人,“回夫人的话,真的是大事不好了,我们二小姐回来了。”
“但是奴婢听着她和海棠哭诉,好像是丢了清白了,还被一群乞丐给侮辱了……”
木棉努力的回想着苏若璃的话,虽然当时她是离得远,站在房门外,但是隐隐约约那些关键的字她可是听的清楚,苏若璃一个人出门那么久,直到天黑夜深了才孤身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今在听见了木棉转达的话之后,不由得脸上表情凝重起来。
“是呢夫人,奴婢就算是有着天大的胆子也是万万不敢欺骗您啊!”
“奴婢的确是在外面听了个真真切切的,我们二小姐亲口说的,她的清白都被那群乞丐给毁了,那群乞丐将她拦着不肯放,还是清晨她寻了空隙机会才跑回来的呢!”
木棉说的一本正经。
柳夫人那张紧张的脸上却是一点点的露出来了笑意,更是恍然大悟!
“我说的吗,那个丑丫头蠢笨至极,若白便是办事再不妥帖也不会让她轻易逃了去,原来一切都是在假装啊!!”
苏若白便是再软弱无能,也定然不会在对付苏若璃这样的大事上面出错,更不会有所疏忽,明明是亲眼看见那苏若璃被送入了乞丐堆里面的,又被进了翠红楼,怎么可能没事。
“是啊是啊,夫人,这下您可以直接去将那二小姐给抓起来,好好的审问她了!”
“相爷一定不会轻易的饶了她!”木棉眉飞色舞,跟着添油加醋!
当初柳夫人派她去照顾苏若璃的时候就说了,苏若璃院子里面的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拿,只要她有本事,那么,是不是说,要是苏若璃因为毁了清白被赶出去相府,她院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就更加没人阻拦自己了?
柳夫人眯了眯眼睛,原来之前的苏若璃一直都在假装。
如今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总算是承认了自己没了清白了吗?
好一个小贱人!
至于为什么苏若白和司北玄也受到了算计,是绝对和那个草包丑八怪没关系的,应当是司北玄身为太子殿下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连累了她们若白也跟着糟了算计的……
柳夫人心里面越这么想,便越觉得自己聪明。
司北玄毕竟是大楚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而其他的皇子意图染指皇位,便必须要将司北玄弄下台,难免是会有些算计的。
不过……
司北玄如何是司北玄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了苏若璃那个小贱人是失了清白的,那么,今夜这件事情就不能这么过去,她一定要将苏相爷给请过去,让苏若璃彻底在相府待不下去了。
柳夫人二话不说,抬腿便是朝着院子外面走去,木棉面色欣喜的紧随其后,“夫人,您打算怎么处置二小姐?”
木棉的心里面微微有所期待!
是不是马上就要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