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风,也许是光,也许是宿醉之后晚到的生物钟,总之,陈乐醒了。
眨眨眼睛,看着和自己睡在一起的女人,陈乐悄悄咽下一口口水。她面容精致,黑发如瀑。缱绻睡姿下是白皙而又如莲藕般圆润的手臂。修长而充满诱惑力的小腿一条在下面,另一条压在被子上,镀上一层光,洁白而无瑕。
这让人想起三国时期的甘夫人,她们都是能让男人将玉人美人傻傻分不清楚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是祸水是弱水,不好说。
看着她,陈乐情不自禁想起昨天相遇的场景。昨天下午在南沙市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时看到她,说是说钱包被偷了,没办法付饭钱,又不肯联系亲朋好友,饭店老板要报警她也不肯,执拗一阵子,急得走投无路直跺脚。也就在那个时候自己替她付了饭钱,不为别的,冲着她手腕上戴的那块价值三百六十八万的江诗丹顿陀飞轮手表,就足以让人相信她真的被偷了钱包……话又说回来,那些小偷眼睛也太瞎了。
做完这件事,后面是打算去孤儿院看望阿姨,然而走出饭店没多远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你能请我喝酒吗?”回过头来看到她鞠着一双手站在对面,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当时自己也就随口答应了。带着她去路边一家小酒吧喝了点酒,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出来,那会儿她喝醉了,问家庭住址也不说,黑灯瞎火也不能把人随便一扔,没有办法,只好花光身上所有的钱背她来到这个小旅馆开房。路上,她说名字叫赵若曦。
再后来,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奇妙。
越看,陈乐就忍不住想亲亲她,这样想着,正要把嘴凑过去,赵若曦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一下。
陈乐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赵若曦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几下,睁开,明亮的眼眸上下扫几眼,突然瞪得溜圆。
“我……”赵若曦捂住嘴,生生压住从心里跳出来的惊呼,眼神惊慌。
这是在哪?怎么会有男人的手搂在自己的身上,这种陌生的侵犯触感让赵若曦身上的毫毛直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若曦皱了皱眉。依稀记得是身前这个男人帮自己付了饭钱,然后去了酒吧,再然后是他背着自己到这里?后面好像是自己主动要他,嘶,好像又不是,啊啊啊不记得了。头疼,身体也疼,跟散架了似的。赵若曦看了看陈乐,懊恼地拍拍额头,疯了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和男人睡在一起。
那现在该怎么办?掀起被子来给他一巴掌还是怎么着?
算了,还是悄悄走掉吧,实在太尴尬了,怎么做出这样事情?
赵若曦觉得自己脸颊发烧。
不能再等,赵若曦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挪动手掌,移过去抬那只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够住托住,往上,一点点,慢慢的。陈乐的手被抬高到十厘米左右,赵若曦面露喜色,只要再抓着他的手往右边移一点点就可以脱身了。
“呃……”陈乐心中暗笑着,鼻子故意轻轻哼一声,左手有意无意往下一抄,搂住她的胸口。
赵若曦差点尖叫,死死掩住嘴,随后发现陈乐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定下心。回过头来赵若曦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不看还好,看了浑身不自在,心跳加速。
怎么办?
赵若曦脸上流露出倒霉的表情,想伸手去抓开又不敢。
不管了,当做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强忍住身体的异样感,赵若曦咬咬牙,忍辱负重再次缓慢移动,这次,她要以屁股后挪式离开大床现场。
然而才刚刚转出半个身赵若曦就闷哼一声,身下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眉头紧蹙。赵若曦脸上闪过一抹吃痛的表情,不行,得缓一缓。休息片刻后,赵若曦喘了口气,正打算再次往后挪时无意看了陈乐一眼,这一眼,让赵若曦有点儿犯痴。
干净的脸庞,浓淡适中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嘴唇很细,睡得跟孩子一样,安静和煦。没有痞里痞气,没有邪魅,让人觉得安心和舒服。
仔细看来,他长得还挺秀气。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走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加油,嗯!
回过神来赵若曦继续往后挪,非常轻微地,挪啊挪。
可赵若曦还没有挪开,陈乐的手掌不知怎么地被她的身体压住了,可能感觉不舒服,还在睡觉的陈乐竟然挨近过来,把赵若曦搂得紧紧贴在一起。一股男性气息包裹过来,那一刹那赵若曦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两个人肌肤相亲,不知道还在睡觉的陈乐是什么感觉,反正赵若曦是浑身发烫到不行。
再也受不了了,直接走!
赵若曦恶狠狠往后挪,竟然一下子就顺利地挪出来了!大喜过望,赵若曦翻身下床,站在床沿她握着小拳头作了个胜利的姿势,耶,然后把裤子裙子什么的拿来穿上。做完这些,赵若曦连头发都来不及绑,小步小步朝房门走去,开门之前,回头看一眼。
陈乐还在安静睡觉。赵若曦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眼睛有些湿润。她转过身抹抹眼角,毅然而然走出去。
赵若曦没有发现,陈乐一直眯着细眼缝在看她。
为什么赵若曦不留下来呢?
从刚开始发现赵若曦醒了,到逗赵若曦逗得自己差点笑出声,再到现在赵若曦要悄悄离开,陈乐的心绪很复杂。
要说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倒也可以理解,问题是都是第一次啊。
坐起来背靠着床头,陈乐叹了口气。起床穿上衣服,准备跟在赵若曦后面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脚步声再次转回来。
嘭!
房门被一脚踢开。陈乐愕然看向那边,穿到一半的T恤都忘记往下扯。
赵若曦被人粗暴地推进房间,她挥舞着手臂,愤怒质问跟在她后面进来的人。
“赵杨,你居然敢动我?”
那是个留飞机头、从头到脚一身英伦风打扮的年轻人,年轻人身边还跟着三个黑色西服中间的壮汉,看起来是保镖。
“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年轻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痛,指着陈乐,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他是谁?”
顺着手指看过去,看到是陈乐坐在床上,赵若曦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认识他。”赵若曦站起来把头扭到一边,不看陈乐。
“不对,你认识我,我是你男人。”陈乐胆大包天地从床上下来,不由分说搂住赵若曦。
赵若曦抬起头,“你谁啊,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走开!”一边说,一边去掰陈乐的手指。
“没用的,他们既然能找上门来,肯定也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陈乐两只手一夹,干脆把赵若曦包住了,这下子她肯定是走不掉了。赵若曦挣了两下见没有办法,干脆承认了,对年轻人说:“没错,这就是我男人,赵杨,我跟你们赵家不是一家人,我和陈乐才是一家人,以后你们赵家离我远点!”
“你以为你走得了?”赵杨走前两步,挨得离赵若曦更近一些,笑了笑,赵杨转而看向陈乐,眼中仿佛藏着一座冰山。缓慢吐出的字句之间,隐藏着十足的轻蔑。
“再说了,这样的人,也配当我的‘姐夫’?”
姐夫?赵杨是赵若曦的弟弟?
好强势啊,这小子。
看赵杨的样子很擅长用自傲让人自卑,就是可惜找错了突破点。陈乐虽然没钱,但作为从小就从枪林弹雨中历练过来的人,更大的风雨也见过,哪里会被赵杨激怒。不过对于莫名其妙而来的冷嘲热讽,也不会感到愉快就是,陈乐对赵杨笑了笑,心想既然你那么喜欢看不起人,那我就挑衅一下好了。
“赵杨是吧?既然你刚才叫我姐夫,我也就不追究你没礼貌的事了。”
“我什么时候叫过你姐夫?”
“又叫了。”
赵杨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明白过来陈乐这是在玩断章取义的文字游戏,知道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赵杨拖过一张放在旁边椅子慢条斯理坐下。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悠悠吐出两个烟圈,表现出了十足的气度和耐性,眼含蔑视。
站在云癫之上的人不会因为山脚下某人一句挑衅就从山顶跳下去决战。开布加迪威航跑车的富家大少不会跟骑自行车的人争论谁的车好。在绝对高度的人看来,有些争论和挑衅完全无意义,因为人与人之间的鸿沟足以塑造成不同三观,但是,高处的那一方可以轻易碾死处于低处的那一方。
赵杨没有和陈乐纠缠,是因为不屑于。
这要是换成自尊心强烈或者太不强烈的人,估计会被伤得很难看。陈乐倒没有因为赵杨的态度而躲避或者跳脚,或者说,不自卑不自傲的陈乐一向是个很有主人翁意识的人。
“赵杨,你来这干什么?”
赵杨没有回答陈乐的问题,只是盯着赵若曦。赵若曦发现赵杨在看这边,干脆抓住陈乐的手亲昵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身体则往后拱,小鸟依人般缩在陈乐的怀里。
“赵杨,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跟你姐夫还有事呢。”
赵若曦笑靥如花,俨然是有什么大事要办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赵杨的脸色由灰转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有什么事?
不如直接说造人算了!
“赵若曦你给我过来!”赵杨额头青筋直冒,语调抬高。
赵若曦不理睬,反而故意将陈乐的手掌往里压了压,赵若曦不在乎自己的柔软被陈乐占便宜,反正就是要气死赵杨。
赵杨急眼了,走过去要扯开赵若曦的手,这下子彻底惹毛了赵若曦:“谁准许你碰我?”
赵若曦松开手摔出一记耳光!
啪的一响,荡气回肠。
谁也没想到她会扇赵杨耳刮子。赵杨的手才刚碰到她的手,赵若曦的巴掌就又快又急扇过去,不追求力道不给人反应时间,竟然把赵杨打懵了。
赵杨呆呆地捂住脸,反应过来后立即就陷入暴走,反手就一巴掌过去,势大力沉,这要是落实了,赵若曦白皙的脸庞准得浮出惨遭蹂躏的红肿大手印。陈乐眼疾手快将赵杨一推,赵杨被推得一个趔趄手撞在墙上倒吸凉气,单手用力一撑稳直身形反弹回来像个有重心的不倒翁。
赵若曦瞅准时机再次挥出一个漂亮的巴掌摔在还没完全站稳脚跟的赵杨的脸上。
这种二连击简直漂亮!
对面两个保镖凑上来要动手却被叫住了,赵杨捂着脸退开两步,双眼扫过赵若曦丰满的上围,吞了吞口水,眼神中含蓄着掩饰巧妙的贪婪和男人都该有的欲望。
“回去再收拾你。”
赵杨悻悻说了一句,转而把重心放到陈乐身上:“你滚开一点!”
“凭什么?”陈乐不为所动。
“凭什么?哼,要是你不想死在这的话最好乖乖照我的话去做。赵若曦生是我赵家的人,死是我赵家的鬼,我是她弟弟!我叫你滚开一点,但不许你离开这个房间。”
赵杨安坐在椅子上,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微微昂起,眼睛半眯,充满上位者的优越。
陈乐很不爽赵杨这种居高临下的神态,但碍于赵杨毕竟是赵若曦的弟弟,所以言语之间还是尽量保持克制:“赵杨,这种话换你爸来说可以,你不行。”
“他爸来了也一样,他爸又不是我爸!”赵若曦抢着说道,“赵杨,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赵家的人赵家的鬼,胡说八道,你不要逼我把你们家那些丑事说出来!”
昨天晚上赵若曦喝了不少酒,但没有多说,陈乐知道她不开心,但她为什么不开心,还是到现在才稍微了解一点。结合目前的情况来看,赵若曦应该是跟那个什么赵家决裂了然后离家出走,再后面就不知道怎么被赵杨找上门来了。
赵杨会不会就是因为赵若曦知道一点什么赵家的丑事,所以想把她带回去?
陈乐还在琢磨,赵杨却认死了他:“姓陈的,我最后说一遍,离赵若曦远一点。你们昨天吃饭那个饭馆的老板已经被打成残废,店也被我叫人一把火烧了,要是不信,大可以打电话去问问他现在是不是躺在医院里。”
赵杨掏出手机拨一串号码过去。
手机那头很快被接通:“赵小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赵家少爷,求求您了。”
饭馆老板的声音没有了昨晚的强势,听起来十分畏惧,又这样低声下气说一大通。赵杨挂断手机,满脸傲然。
赵若曦松开紧握的拳头,伸出食指愤怒指住赵杨:“你跟你爸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样,心地歹毒!那个老板虽然态度不好,但你怎么能随便打人烧饭馆!”
赵杨笑了笑,摊开手。
“本来这样的人我也无所谓,可是他骂了你还想打你。我亲爱的姐姐,连我都没骂过你,别人就更不能了。”
“你没骂是因为你不敢!我妈在的时候你以为你和赵都梁算什么东西!”
赵杨变了脸色,他站起来拖住椅子走向房门,用力将门一推然后把椅子顶在门后。
做完这些,转过身来的赵杨眼神完全变了,像只择人而噬的狼。
赵杨抬高手,手指着陈乐,偏头对身边的保镖说。
“先给我打死这个男的!”
来势汹汹。
一个保镖踏前一步站至赵杨身侧,两个保镖往前走来。眼见他们要发飙,陈乐拉回赵若曦将她护在身后。
赵若曦的目光有些感动,还有些担心。
陈乐从床上跳下来,蹭地一下穿上拖鞋,不退反进。
“接我大摔碑手!”
口里说是大摔碑手,其实上却是笔直的拳头擂过去,与此同时身体近乎蛮横进行冲撞,就这几下,陈乐也把最前面那个保镖逼退两步,这让赵若曦脸上露出些许小雀跃。
紧接着赵若曦的心就被提到嗓子眼。
第二个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闪电般刺向陈乐,带起一抹寒光!
嘭!噗!砰!对击、刀子刺入血肉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赵若曦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滑落。心里不断地涌出来的酸涩让她觉得倍感难受,这是自己第一个男人,可是因为赵家的事,他失去生命!
赵若曦死死咬住嘴唇,懊恼地抱住脑袋蹲下去,任由泪水湿了脸庞。
“喂,你怎么哭了?”
熟悉的嗓音传过来,赵若曦发觉有一只手在揉自己的头发,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视线清晰过去,看到陈乐还站在自己面前,赵若曦一把抱住他。
陈乐伸手轻轻拍赵若曦的后背。
打翻一个保镖转过身就看到她哭成泪人,其实也蛮意外。
安慰赵若曦的时候,陈乐顺便看向赵杨。
赵杨一脸愤怒。
赵杨刚才没有看出来那个保镖是怎么被陈乐放倒,只知道保镖似乎左脚拌到右脚,还把另一个保镖的手臂割到了。
平时牛逼哄哄,领钱倒勤快,那个什么安保公司还说这是什么A级保镖。结果几个照面就倒地上还把同伴的手划伤了,真是废物到家。要说是那个陈乐多厉害,他是打死也不信的。当然,想是这样想,为了保险起见,赵杨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身边还有两个保镖,虽然其中一个受了点小伤,但也只是皮外伤。这让赵杨心头稍安。
赵杨抬头挺起胸膛,随后,对上了陈乐的目光。
那边饱含得意、讽刺、炫耀的目光。甫一接触,赵杨心里的火气一下就炸了。
“你们,一个一个上,用家伙弄死他!”赵杨低沉吼出这句话。
赵杨又愤怒又兴奋,仿佛赌桌上小玩两把的赌徒终于下定决心要玩一把稍稍大的赌局,他再次点燃了一根烟大口大口吸着,不时对着那名正走过去的保镖吩咐“不要伤到赵若曦一根毫毛!”“不要弄死人就行了!钱不是问题,反正我要让这个姓陈的起不来!”若是旁人见到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黑道大佬要处决什么人了,首先就得被吓个半死。
这样的神态落在陈乐眼里,自然是中二病患者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了,自己什么都没做,这小子却一副凶神恶煞不依不饶的架势。
陈乐有些无语地拍了拍额头,望着赵杨叹了口气。
“找打啊。”
赵杨还在聒噪:“把他胳膊、腿、脊椎都打成粉碎性骨折,下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渡过接下来的苦难日!”
陈乐回头问赵若曦:“赵杨是不是跟你没血缘关系?”
赵若曦说没有。
陈乐放心了,主动走过去。
第一个过来的保镖已经近在眼前,不等,陈乐暴冲而去以一记简单直接肘击将他放倒在地,挣扎着想要起来的保镖还想再动,陈乐重重一脚踩中他握匕首的右手骨,骨折声十分清脆。第二个保镖面色大变,冲前两步一记凌厉飞踢,陈乐牵引住他的大腿往前一托一送,保镖惨叫着从窗口摔下去。这里是二楼,人肯定摔不死,不过砸在楼下他们开来的卡宴断个腿什么的就保不准了。
没工夫去看保镖的伤势,陈乐拍拍手,一步一步走向赵杨。
“姓陈的你想死?敢动我的人?”赵杨嘴硬,他不信陈乐不怕他。
“为什么不敢动你?”
“因为我是云海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陈乐笑了笑。
右手毫无征兆地以一记刁钻勾拳命中赵杨的小腹,赵杨嘴巴张圆,并不算瘦弱的身躯被打得贴着墙壁窜升。一个侧步,陈乐再次出手快如闪电般掐住他的脖子,将这个心地歹毒气焰嚣张不把人当人看的混蛋死死钉在墙壁上。
手上的力气再次加大。
“我打人根本不看背景,你唬错对象了,傻逼!”
陈乐拧住他的开始红肿的脖子,举重若轻往外移开几公分的同时往上提升,一手将并不瘦弱的赵杨悬空举向空中,恐怖臂力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这种感受在赵杨这边,自然是尤为深刻。一瞬间赵杨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家里新买的酒红色法拉利,倒在金钱下的校花美眉,旁人敬畏的目光,一切一切,太多太多。这都只是他富贵前程的一小点,这样的良辰美景让人醉生畏死。赵杨舍不得去死,他心里涌现出一股极大的恐惧感。以前也曾和朋友去玩过蹦极、座山车之类,都是那种最豪华级别的,虽然也会产生恐惧感,但起码知道是有安全保障,所以多数来说还是以享受刺激为主。
可是现在被这个拥有蛮牛力气一样的人掐住自己的脖子,已经连呼吸都做不了了,在冰冷的恐惧中,赵杨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嘴里拼命想说求饶后悔的话但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赵杨拼命蹬腿,想要寻求一丝呼吸的机会。紧接着身体就被抛起,嘭地一下砸到墙壁滚到地面上,剧烈的痛楚让赵杨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乎像个死人般趴在地上大口呼吸。
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要杀死他,唔脸被一只脚踩住,刚刚提上来的报复心瞬间消失无踪。
赵杨的裤子一下子就湿透了。
惨叫一句“别杀我!”他再次被一脚踢中,眼前一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杨再次醒来。身体动都动不了,全身到处都是黏黏湿湿的感觉。等力气再次恢复,他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原来是四叉八仰躺在大床上。
“哈哈哈哈哈,原来只是一场梦。”
赵杨大声笑着,笑声里充满庆幸和嘲弄的快活意味。眼屎什么的都被擦掉,视线变得更加清晰,再看一眼,喉咙里像被塞进什么脏东西,卡住了。
破旧的小旅馆,发黄掉灰的墙壁,喀拉喀拉的小风扇。
倒在床边的保镖,看样子是他耗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抬在床上。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啊!”
赵杨握紧了拳头,心里无比地屈辱,他摸向自己的裤袋想要找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马上叫一百,不,五百个拿着枪的人过来,一定要把姓陈的杀死,彻底的杀死!随后,赵杨再次陷入呆滞。
裤袋里什么都没摸到,手机,钱包都不见了。
“姓陈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破旧的小旅馆,这样的悲愤地喊叫终于惊醒了一直在睡懒觉的旅馆老板。
赵杨在那边嚎的时候陈乐和赵若曦早走了,两个离开犯罪现场的人惬意地坐在音乐广场的长木椅上休息,从小旅馆到这边差不多都有一个小时了。赵若曦买了一顶鸭舌帽遮住大半脸,陈乐则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刚才买鸭舌帽的时候只是随便打开赵杨的钱包掏了一张票子递过去,具体里面有多少钱就不知道了。
是该认真地数一数了。
陈乐在心里乐滋滋感谢好人千里送钱包,虽然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卡,但好歹还是翻出了九张红票票。够用一阵子了。
数钱,把卡扔掉,把新款的苹果Plus卖给收手机的地摊小贩换了八张红票子,陈乐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个小款爷了。
赵若曦还在发呆,不知道是在看行走的路人,还是看那边的音乐喷泉。
陈乐想过去搂她,被她一把拨开手,气恼地大叫一句:“别碰我!”
陈乐哦了一声。
似乎心烦意乱到不行,赵若曦站起来就走,陈乐赶紧跟过去:“你要去哪里?”
“酒吧,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赵若曦头也不回往前走。陈乐一把拉住她,赵若曦用力一甩,没甩开,就任由陈乐拉着,反正她就是要走。
陈乐也不松手。
“你总缠着我是不是想说服我去赵都梁那儿求他,替你求情,让他放过你?”
赵若曦看着陈乐,语气变得有些嘲讽。
陈乐拖着她往回走,这次是很强硬地态度了,就是不许赵若曦去酒吧。赵若曦也来火了,开始骂,多数是软弱无力的那种骂法,类似于“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色狼!”“再不放手我就报警!”这样的话。
陈乐把赵若曦拖回木椅,忽然用手压住她的上半身完全贴在他合拢的膝盖上,双腿悬空抬起,赵若曦受力猝不及防,屁股骤然一疼。
啪!
“混蛋!你干什么?”
陈乐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嘴里骂骂咧咧:“敢看不起我!”
啪!
“让你求赵都梁放过我?”
啪!
赵若曦涨红了脸,被陈乐按着打得又羞又怒,奋力用手撑在椅子上挺直背,眼睛杀气逼人。
陈乐松开赵若曦,恨恨说道:“你要报警你就去报啊,看赵家的人会不会找到你把你抓起来。喝酒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大家都去喝酒算了,借酒能浇愁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鬼话之一。”
“那你想怎么样?你连云海集团都不知道,除了会说大话还会干什么,你就会打人,”赵若曦瞪着他,“你打得过两三个人你打得过一百个吗?除了欺负女人你还会干什么!”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人!”
赵若曦说着说着,眼睛一红。
陈乐见她嘴边扁扁的快哭了的样子,脸色也缓和下来:“不要吵了,你跟我讲讲赵家的事,我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你。”说这话的时候,陈乐有些淡淡的不屈服和倔强,也许是这种不屈和倔强感染了赵若曦,她握紧的拳头张开,十指用力抓住木椅的边缘,努力忍住情绪。
“我妈四年前改嫁赵都梁那个混蛋,我成了赵都梁的继女、赵杨的姐姐。上个月,我妈出了车祸,被一辆砂土车撞死了。前天赵都梁喝醉了,闯进我的房间想把我推到床上,被我跑了。还有赵杨,他一直对我有那种想法。”
“那你大不了离开赵家就是了,有必要这么悲观消极吗?”
“你以为我不想?南沙市或者江南省,赵都梁想得到的东西,谁都逃不过。我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个不甘心变成肮脏玩具的玩具。”
听她这么说得这么厉害,陈乐掏出手机查找云海集团的信息。显示出来的信息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云海集团,未上市的实体公司,规模庞大到资金流一度让金融层面的技术精英慨叹无门。更可怕之处还在于这只是冰山一角,云海大厦这座高楼的构建除了外表庞大光鲜,内在的残酷狰狞也远比人们想象要来得更加实际和触目惊心。
赵若曦不是在信口开河,这确实是一个庞然大物。
陈乐没想到自己会惹上这样的麻烦,但也没办法了,打了赵杨,抢了赵若曦,赵家的这个大梁子算是彻底结上了。
“不就是个云海集团嘛,搞得我还以为那美克星人要入侵了。”陈乐死鸭子嘴硬,“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体验一些别的生活,不要去酒吧了,那里也不安全。”
陈乐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拉着她走。
从音乐广场站口直接打车,不到三十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一路上赵若曦没说话,陈乐也没有,他主要还是看四周的景色,这里承载了他的旧时光。
南沙市四个区,雨台区是老城区,它已经老了,这里的人也已经老了,都喜欢搬张躺椅在大榕树下乘凉。
出租车在雨台区的一个路口停下,锈迹斑斑的路牌上写着秀安街。
陈乐和赵若曦打开车门下来,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座孤儿院。
青田孤儿院。
水泥墙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已经不能辨识,这些字是陈乐离开时写下。记得十五年前,他也是这样站在孤儿院门口,当时旁边还停了辆车,车里下来的男人还夸他“人如其字,端正秀气”。结果他就被那个男人领养了。
早知道就不写字了,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总想着要造一艘时光机,想要看见未来的自己。”
赵若曦好奇地望着他。
“现在我想要对过去的自己说,嗨,你好。”
陈乐笑了笑,同她进去里面。
过大门进入一栋破旧老化的大楼,楼道里有几个穿着旧衣服的小孩子在玩闹,看到他们进来孩子们都跑开。大楼第二层左数的第一间房,破旧的门板一脚就能踹开,陈乐礼貌敲门。
“谁啊?”门开了,站在里面的中年妇女头发有些发灰凌乱,朴素的衣裳还有些尘土,她只把门打开一点,探出一点目光上下打量陈乐,“你是?”
陈乐的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很温淳:“张姨,我是陈乐,您还记得吗?十五年前我被领养,我是小乐啊。”
“陈乐?”中年妇女侧头想了想,又看了几眼,拉开门,退后两步仔细看着他,突然大叫,“小乐!”
张姨的眼睛也一下子就湿了,她伸出颤抖的手拉住陈乐。
十五年了,陈乐现在已经比她高大半个头。
过去的少年郎都已经长成大树。
亲人见面总是感慨良多,何况时间又隔开那么久远,张姨心里恐怕也是有千言万语,但还是先把他们叫进屋里。
“进去里面坐,哎,这可真是,屋里太简陋了,希望你们俩不要介意。”
跟在陈乐后头的赵若曦连忙摆手。她和陈乐一起到客厅坐下,张姨倒了两杯水过来,看着赵若曦问陈乐:“这是小乐你女朋友吧,可真漂亮。”
陈乐笑着点头:“确实是我女朋友,确实漂亮。名字也好听,叫赵若曦。”
“谁是你女朋友,自作多情!”赵若曦撅嘴道。
陈乐懒得跟她争辩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张姨。张姨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当陈乐询问起近况时,张姨总是表现得遮遮掩掩,目光也是时而躲闪,并不正面回答。
莫非张姨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说孤儿院缺钱的老问题?
有点奇怪。
张姨总是含糊其辞,虽然神色担忧,但却不肯多说什么。陈乐也不好一再追问,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
再过没多久,张姨张罗着去炒菜,过去厨房。
陈乐去自己住过的房间里找了一张竹椅坐下。幽暗的小房间,看起来条件竟比先前住的那个小旅馆还要差。一张小木床,两张竹椅,一张书桌,一个灯。就这五样东西了,简单到无以复加。
这些年也许也有其他人住这里,一切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
赵若曦也进来了,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倒也没有嫌弃这里条件简陋,只是神态上有些自然而然的拘谨。陈乐看了看她,轻笑着开口。
“十五年前,我是被张姨收养的孤儿,我虽然叫她姨,其实叫她妈妈也不没什么不可以,但张姨不让。”陈乐轻轻抚摸着桌子,上面还有当年刻的“早”字,“你看啊,你觉得生活里没什么盼头没什么希望。张姨的老公很早就去世了,她这样一个人过来又熬过多少个年头。她维持这个孤儿院,好心收养一些流浪街头的孩子,家里的家具你也看到了,旧风扇,煤球炉,老式的架子床。”
“你知道吗,张姨她是这栋大楼的房东。她常常告诉我,精神富足就好了,精神富足就不怕困难。”
虽然不知道这样简朴的例子能不能让赵若曦更加坚强,但陈乐还是希望她能有所领会吧。
赵若曦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张姨喊他们出来吃饭。陈乐望了望她,走出房间到客厅四方桌旁的凳子坐下,赵若曦也出来了,坐到陈乐对面。
总共有六碗菜,张姨还一直说没有菜,不时夹菜到陈乐和赵若曦的碗里。陈乐从狼吞虎咽到细嚼慢咽,八分饱时放下筷子。大家都吃饱了就坐着聊聊天,因为有刚才的事,所以陈乐刻意回避问张姨的最近情况,免得她不愉快。
聊了一阵,陈乐问张姨租房子的事,想在这边找套房子住。张姨认识一个房东,那边房子离得这边并不远,就是有点贵,一个月要一千。
陈乐大大咧咧说钱不是问题。
“这样吧,张姨,这附近哪里有酒店,下午咱们看好了房子,我请你们大吃一顿。还有,您这的风扇也旧了,我刚才开了一下,噪声很大,得换,哪里有电器店,我去买。就是可惜这儿的电带不动,不然换台空调。电视机也不行了,要买台新电视。”
陈乐滔滔不绝讲高档消费的事。
这让赵若曦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两个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关系属于才认识那种,工作没有,钱,刚才打车用掉了五十,两个人身上所有的现金不会超过一千七。
想了想,赵若曦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这款手表要是二手贱卖出去当个几十万是没问题,可这是妈妈留给自己唯一的礼物了。
赵若曦舍不得卖掉它,倒不是说舍不得那些差值,而是另外一些更加珍贵的东西。而且作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白富美,赵若曦打心眼里看不起那种没钱还硬要死撑,靠女人的钱来过日子的家伙。
特别是当事者还一脸恬不知耻、谈笑风生的样子。
赵若曦冷眼看着他,心里烦得很,再听几句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愤然一拍桌子。
“姓陈的姐告诉你……”
陈乐突然抓住赵若曦的手用力一抽。
赵若曦踉跄着差点摔倒,脚磕到桌子腿发出一声响。
“你这……”
她带着委屈的哭腔刚要骂人,陈乐抢先了:“这么危险,你发什么愣?”顺着他手指看去,桌子上赫然砸着一块砖头!
原来刚才赵若曦被陈乐用力拉的时候,外面有人丢了一块砖头进来,而她正在走神,心思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情况,隐约地听到砰的一下响,也只以为是脚磕到了桌子的声音。没想到是……
赵若曦张了张嘴,心里五味杂陈。
陈乐没注意到赵若曦的异样,站起来小心挨近窗户那边,只探出半个脑袋朝下面看。
楼下的有人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棍和钢管在叫骂,气焰十分嚣张,肆无忌惮破坏楼上的温馨与宁静。
“楼上的,限你们三天之类全都滚,不然天天吃砖头!”
“哟,还有个小比崽子,看啥看,再不走,小心半夜楼着火!”
住在这栋楼的不少孩子和老人都探出头来,当看到是一群混混时,他们都敢怒不敢言。陈乐朝下面多看了两眼,二话不说拿起桌上那块砖头转身就走。
张姨连忙拦在他前面,伸手拉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心:“小乐,千万不要去!他们最近天天过来闹事,你不要理他们就好了。”
陈乐顿住脚步。
难怪问起张姨她不肯说最近的事,原来都有人欺上门来了!
“张姨,这些人就是过来来欺负人,我想下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谈谈。”
“小乐,你手里都拿着砖头,阿姨知道你想去教训他们,可是那些人来这里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们只要不搭理,他们也不能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冲动,那些人无法无天,前阵子这边的老黄就因为看不惯说了两句,他们就追到黄家闹事,天天往他单位打举报电话,还到老黄儿子的公司威胁他。为这件事家里又闹矛盾,他精神恍惚,就在上个星期过斑马线的时候被小乐,就算阿姨求求你了,不要去,好吗?”
张姨说着说着,眼泪都落下来了。
陈乐赶紧把砖头扔了,对张姨诚恳说道:“张姨,我保证不去,您别哭了,我不去了,真的不去了。”
一旁的赵若曦也赶紧过来安慰,张姨这才放心,她拉着陈乐到旁边坐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见不得坏,心里有热血。但阿姨上个星期才去老黄的追掉会,实在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忍一忍,总会好的。”
张姨话说到这份上,若还是一副热血往上涌要和下面的混混拼个你死我活,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蛋了,最起码张姨这担着的心是肯定放不下。陈乐心里一股邪火憋着,脸上还是装作老老实实的样子:“阿姨,您放心,就算我看不惯他们,也不会做出让您感到伤心的事。”
张姨,就是他第二个妈妈,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绝不容许别人伤害她!
陈乐在心底发誓!
楼下的叫骂还在继续,多数都是在辱骂张姨,陈乐皱紧眉头,这些人肯定知道张姨是孤儿院院长,要不然不会故意用龌蹉不堪的言论针对他们。
“张姨,我不去和他们闹,但您总得跟我说说他们是什么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张姨望了望陈乐,没有说话,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让他卷入这件事。
张姨的心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陈乐喜欢这种善良,同时也有办法……对付这种善良。
“姨,您可能不太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做什么,现在似乎是时候向您汇报一下情况了。”陈乐回到他刚才待过的那间小房子,拿起一块放在门边的木板走到客厅,用左手提住那块笔记本电脑大小的木板。这块木板有将近3厘米的厚度。
张姨和赵若曦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不明白陈乐想干什么。
陈乐五指握紧,手肘往后弯,缓缓蓄势。
直拳!
快到连影子都模糊的拳头瞬间击穿木板,打出一个圆形洞。如果只是四分五裂可能并不稀奇,但令人难解之处在于被击穿位置呈现出一个圆洞。虽然圆洞地四周不够光滑齐整,但这份本事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使出来。
这就像给你一块玻璃,你想敲烂它很容易,但你想在它中间钻个洞的同时还保证镜子不破碎,就很难了。
“其实我这些年,都在特种部队里面受训!”
陈乐抬头挺胸,配合本就坚毅的面容,一股凛然正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你是特种兵?”
赵若曦和张姨几乎异口同声问出这个问题。
陈乐认真点头。做一件事,要先给别人信心。要说只是个上班族,那张姨肯定不会让自己再碰这件事,但如果让她有信心,那就说不定了。
当然,想是这样想啦,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顺利。面临地问题其实也有很多,外貌不够彪形大汉,头也没秃,手臂上的青筋也没有一根根蚯蚓似的鼓起,肯定和平常人通过各种信息资料了解到的特种兵形象不太一样。
所以陈乐才需要先表现出超越常人的力量。
其次进一步用言语打动她们的心灵。
“我服役北沈军区39集团军所属第116重型机械化步兵师,熟练95和10式枪械,至于说技能,嗯,擒拿格斗,无人区生存,伞降、泅渡、驾驶坦克和掌握各种武器等太多太多,手段会海陆空山地野外渗透等。击穿木板只是部队最基本的技能,本来可以拿出更多证据,但是部队有规定,要时刻保持机密性。”
陈乐这番话其实就是在瞎胡扯,这些资料随便上网到哪里都能搜得到,真正奏效的就是刚才打穿木板那一下实在是惊艳。
好在张姨显然已经相信了陈乐这番话。
“小乐,你在部队辛苦不辛苦……”
“不辛苦,张姨,楼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您告诉我。”
张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
这些年南沙市经济发展很快……其实也不止南沙市,似乎哪里都是这样……雨台区这边,作为曾经的老城区,也有新的规划。最近这两三年,高楼大厦平地起。
秀安街这边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大家都习惯这边安静的生活,直到上个月一家建筑公司看中了青田孤儿院这个地段。
也许是青田孤儿院没什么官方背景,也许是青田孤儿院只有几个老弱病嬬,总之,他们要把青田孤儿院要拆掉。按照那家建筑公司的意思,这里要被建成商业地产项目,要成为“地标”。
说是说得好听,谈好处谈未来,拆迁款补助却少得可怜,一栋五层大楼只给补偿三十万。
张姨虽然不太关心外面的事,但她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同意,拆了这里孩子们就无处可去了。那家建筑公司见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派人过来闹事。
张姨平静讲这件事,陈乐听着也没什么表情,唯独赵若曦听得热血沸腾、咬牙切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完全要化身成热血少女的模样着实让人吃惊。
“还有这种人,张姨那么好的一个人都敢来惹,姐今天非得,非得……”
赵若曦眼睛四处瞄,大概是想找件啥趁手的兵器之类。
嘭!
哗啦!
屋门被踹开,木屑落在地上。外面涌进来一伙人,嘴里骂骂咧咧。
“给脸不要脸,赖着不走。今天非得把这破地方拆了不可!”
“呦呵,这里居然还有个美女!”
手拎着棒球棍钢管的混混痞里痞气走向赵若曦,嘴里叼着烟,笑声不堪入耳。
陈乐的脸色阴沉下来,站起来撞向走在最前面想靠近赵若曦的混混,连珠炮似地发问,完全是江湖混子的腔调:“你他妈谁啊,你撞我干嘛?你想干嘛?我问你到底想干嘛!”
这让几个混混都蒙了蒙,卧槽这到底是唱哪一出啊,贼喊捉贼好不好!
“你是哪位?”
这伙穿得花花绿绿的混混中间,走出一个穿着牛仔裤配白色短袖衬衫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他没有破口大骂上来就砸人砸东西,只是走到陈乐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几眼,问了一句见陈乐没有回答,也不在意,青年人径自走到饭桌旁坐下,拎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小口喝着,喝两口说两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强,金来建筑公司的老板是我哥,我来这是为了赶你们走,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你们不要耽搁太久,一个小时后我不要看到这间屋里还有一个人。”
“凭什么你说走我们就走?”赵若曦不高兴道。
张强放下啤酒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两口吐出几个烟圈:“不凭什么,既然你这么爱多管闲事,长得又还行,那么等会就跟我们走一趟好了,我带你去挣大钱。”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张姨面色惊恐,“你们不要带走小曦,我们走,我们都离开这里就是了。”
张强笑而不语。
张姨脚步颤抖走到张强面前,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这可把陈乐吓出了一声冷汗,赶紧过去把张姨扶起来,又弯下腰帮她拍干净膝盖上的灰。
做完这些,陈乐安慰张姨几声,拉着张姨站到身后一边。
这下子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这些人从吃饭丢砖头到现在蹦跶了这么久,现在居然敢找上门来,不好好打一顿,都对不住他们的热情。
陈乐扭了扭脖子,大步走向张强,笑容狰狞。
张强见势不对,朝身边的手下喝道:“揍他!”
对面三个混混作势要拦,陈乐顺手抓起落在一边的凳子,扬起就朝当头那个头上砸去!“哗”整张木凳子都碎得七零八落。再丢掉凳子腿,没有丝毫犹豫贴身而上,一个干脆利落的膝撞将有备而来的第二人弄得倒地不起。变了脸色的张强在旁边一拳朝着陈乐打过去,只是不等他拳头得逞,陈乐反而后发先至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前一送,一记膝撞将身体不由自主前倾的这位想拣便宜的角色给打成龙虾状,一般狠角色玩这一下,最多就是让人趴下,但站在一侧的赵若曦却骇然发现身体强壮的张强竟然被这一下给撞得双脚离地,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最不济一百三十斤的体重,加上身体本身的柔韧度,却一击浮空。
这打架水平也太厉害了吧?
张强也没少打过别人,但都是些不敢还手的软蛋,他的抗击打能力其实很一般,这一记连他的泪腺都打到了,不但全然丧失了防御能力,竟然还泪流满面,他嘴里嗬嗬叫着,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只能弯曲身体捂着肚子痛苦蠕动。
跟在张强身后的几人退后几步,挨近的那位还没彻底弄清到底发生什么,眼前一花,就感觉臂部裤子一紧而后一个背部顶住自己的身体强力一甩,硬生生丢出了两米撞翻几把桌椅,在落地瞬间便失去了意识一摊烂泥般直翻白眼。余下四人兔死狐悲般看着倒地三人这么惨,脚都软了,陈乐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直到退到墙角,正准备威胁几句起码不会显得这么寒碜,但还没来得及,那边陈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挑、戳、扫、扇、捶,花样百出,出手凌厉。
这真是坑姥姥的节奏啊。
大获全胜。
客厅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的英雄好汉,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出去,陈乐把张强老鹰抓小鸡似的提到自己住过的小房间里,找来一根长绳将他五花大绑再往他嘴里塞了一条毛巾,齐活了。
转身回到客厅,赵若曦两眼放光。张姨还是很担心的样子,这种担心陈乐也能理解,捅马蜂窝嘛,麻烦总是无穷无尽嘛。不过山人自有妙计,对陈乐来说,收尾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
“你们在客厅等会,我到里面去拍几张照片。不要担心。”
陈乐转身和她们说了几句,就回去小房间,关好门。
悉悉索索,解绳索,脱衣服的声音。
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小房间有些黑幽幽。
张强坐在椅子上很没有安全感,他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身体不断的抖动。当他看到陈乐没有开始脱裤子时,明显松了口气,一副贞节有保样子,但眼神中仍是有掩饰不住的紧张,说起话来也是颤颤巍巍。
“你们,搬开这地方,我让我大,哥给大妈买套房子,送,送一套也可以,就在雨台区这边三室一厅,行不?”
张强是真的怕了,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动不动就把人衣服扒光然后拍照。
陈乐扬起手里的手机,摄像头对准张强,咔擦又拍了一张,啧啧赞叹几声,看得张强心里发毛。
“小强,你不要太紧张。”
陈乐煞有介事安慰。
张强哪里会不紧张,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得无奈叹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乐抓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看,啧啧又赞两声身材不错,看向张强:“找个地方重新盖栋大楼送给张姨。”
张强摇头,无奈道:“我没钱。”
“没钱?没钱你混什么混?没钱找你大哥啃老啊,实在不行把他杀了你强行上位!”陈乐一拍大腿,语重心长道,“小强啊,张姨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心地善良!没得话说吧?你既然找到这来,当然也知道张姨是这栋大楼的房东吧?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当个安安稳稳的包租婆过这富贵日子吗?因为她善良,起初她只是收养我,后来收养了那么多可怜无助的孩子,自己却只能过着温饱的日子,这样的好人哪里找得到啊。人哪,就应该多做善事,学习张姨好榜样。你看孤儿院现在条件很差,你们不是搞建筑的嘛,给张姨盖一栋新楼不是分分钟的事,反正金来建筑公司那么有钱。”
“我哥不会同意,盖一栋大楼要上千万。”
陈乐扬了扬手机,才不管张强什么千万不千万的,反正就是要一栋楼,少一个房间都不行。
再谈了一会儿,陈乐站起来拍了拍张强的肩膀,看到他起了鸡皮疙瘩,安慰道:“这天气这么热,怎么还能竖起毫毛来,小强,你这个人呐。对了,这个手机我很喜欢,你能送给我吗?”
张强艰难点头,陈乐哈哈一笑,拿起书桌上的纸币写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是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过两天记得联系我,说不定会有惊喜。以后好好做人,别净整那档子破事,知道吗?”
张强嗯了一声,陈乐走出房间,贴心地帮张强把房门关上。
半晌,昏暗的小房间里响起幽幽一声叹:“终日打雁,想不到今天被雁啄瞎了眼,世风日下,唉……”
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陈乐回到客厅,张姨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赵若曦倒是还坐在那。
“这个人太坏了太坏了太坏……”赵若曦看到陈乐出来,一连重复了十几个太坏了,一脸嫌弃。
陈乐满脸无辜,刚才是做了邪恶的事情,但这不也是逼于无奈嘛,谁特么想干这事!
那边吱呀一声,穿好衣服的张强从里面出来,尴尬地朝陈乐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乐走过去抱住他大力拍打,十分亲热友善,嘴里不时说一些好好做人之类,充满了长辈对后辈的期望。
张强身体僵硬,等陈乐松开手,他讷讷道:“还请乐哥多加保密,不要让小偷把手机……”
“放心吧,我会把照片加密再交给我朋友保管,我办事你放心,妥妥的。”
“那我就放心了,呵呵,再见,乐哥。”
张强挥挥手,朝外面走去,背影有些萧索,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张强这件事算是勉勉强强告一段落,只要他不想成为屈辱的话题人物,多少会去拖一下关于孤儿院拆迁的事。回过头来,陈乐和赵若曦坐着聊聊天,询问一些事,再过了没多久,张姨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陈乐和赵若曦说说笑笑,也露出了笑容。
陈乐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张姨喝完之后就提议去看房子,陈乐欣然同意。
张姨说的地址离青田孤儿院并不远,三个人走过去也只要十几二十分钟。一路上聊天打趣,赵若曦是那种静若处子动若疯兔的类型,陈乐也敢去惹她,张姨看他们打打闹闹,倒也开心。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桃苑小区”。接待他们的是个贼眉鼠眼的房东,听说是个有钱的算命先生,他是张姨以前的老同学,手里有几套新房子出租。张姨和算命大叔交谈几句后,就把陈乐介绍给他,顺便说明了来意,算命大叔打量了陈乐几眼,面色严肃。
“年轻人,看你面相是个有大富大贵之人,上中下三停都是极好,但切记以后要注意桃花,往西不好说,往东则顺气。”
“大叔,您说我是大富大贵之人,那房租少点呗,等我们以后发达了您也可以结下一份善缘。”
“年轻人……我们还是谈钱吧。”
赵若曦捂嘴偷笑,张姨也是忍俊不禁。
再说了一会儿,算命大叔被陈乐纠缠得实在受不了了,被迫松口降了两百块钱房租,满脸无可奈何走在前面带路。
这套房子是在二楼,两室一厅,家具的话倒还是少了点,衣橱衣柜洗衣机都没有。陈乐在房间里看来看去,不时出点意见。赵若曦在一旁看着他忙来忙去,心里暖暖的,又奇怪又温馨,有种之前未曾体会过的安心感。
她今天来到青田孤儿院,也没怎么再去想关于云海集团的事了。
房子也满意,虽然条件对赵若曦来说真的很简陋,但人在屋檐下总要学会低头。赵若曦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应该说,本身拥有阅历也丰富,一些该明白的道理,也早就懂了。
看完房子之后,接下来就是去买些生活用品,还有张姨那边陈乐答应要买电器,赵若曦哪怕卡里没什么钱了,也还是打算让他不丢这个面子。反正陈乐应该还能挣到钱还,实在不行就让他上工地。
嗯。
和房东告别之后,四个人就去电器商城,步行,路上赵若曦偷偷检查了自己的银行卡,还好,没丢没坏,里面有跟闺蜜借的五万块钱,应该是够用一阵子了。
到了电器商城里面,陈乐叉腰问服务员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里最好的风扇是哪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买豪车,惹来赵若曦好一阵鄙视。
服务员带着他去看了,然后他又问:“你们这最好的电饭煲电饭锅电脑在哪?”
还是那副叉着腰的姿势:“你们这……”
“你们这……”
最后,买了差不多足足有一小皮卡车的东西。到了付账的环节,赵若曦走过去。
陈乐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赵若曦愣了一下,突然哭了。
人来人往的电器商城,掉眼泪的赵若曦活像个被迫跟丈夫过了几十年苦日子突然发现丈夫原来早在十年前就中了彩票大奖的可怜妇女。
“你都没跟我说过你那么有钱!”
“你也没问啊?”陈乐抓嘴挠腮,完全手足无措。
“我不管,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赵若曦哭着嚷道。
“好好好,都依你。”陈乐举手投降,“别哭了哎呀我的妈呀姑奶奶。”
“我不管!”
陈乐一把抱住她,嘴里恶狠狠地说着:“让你哭,让你嚎!”手上却没用多大力气。
过了几分钟,赵若曦挣脱他的怀抱,抽抽小鼻子,歉意地张姨道:“阿姨对不起害您跟我丢丑了。”
张姨连忙摇头,狠狠地瞪陈乐一眼过去拉住赵若曦的手好一阵安慰,直到赵若曦破涕为笑她才放下心来。
此情此景,陈乐反正是不敢怠慢赵若曦了,开玩笑,她要是再哭一回那还了得。不过现在陈乐心里也犯嘀咕了,这娘们胆大包天,为人凶狠,性情又这么多变,这晚上一起睡觉,靠谱?
不得不说还真不能多想,一想陈乐心里都发毛,生怕赵若曦是个精神分裂患者还是半夜起来操刀砍人的那种。
正巧赵若曦在背后拍他一下,把陈乐吓得心肝都跳起来。
赵若曦撅嘴说要去吃东西。
陈乐赶紧点头。
找了家大酒店吃了一顿,三个人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肚子圆滚滚。接下来转战商场,赵若曦嘴上不依不饶,但实际挑起衣服来却不是拣最贵的那种,期间看到一件贵的也是翻了翻牌子就走了,只是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就……
没办法,谁叫大家现在都是穷人,世界那么大谁都想看看,摸摸银行卡哪都去不了。
晚八点,电器是预约明天送到,今天得回去睡觉了。陪着女人购物就是累,陈乐觉得自己腿都要断了。出来商场时天色已晚,依依不舍同张姨告别之后,陈乐一手提着大包小包,同着赵若曦小步小步往桃苑小区那边走。电器被子什么的通知房东大叔帮忙签收了,今晚就可以入住那边。
走了没多久,陈乐表情不变步调不变,压低声音和赵若曦开赌。
他觉得后面有辆车在跟踪。
赵若曦刚要回头去看立马被陈乐叫住。开什么玩笑,怎么能随便打草惊蛇。陈乐轻声地跟赵若曦说几句,紧接着她就笑着点头了。
到了一条小巷子,陈乐和赵若曦进去里面就没出来了。
一辆跟在他们后面的大众桑塔纳在巷口停下,车里下来两个穿花衬衫的人,昏黄的灯光下依稀能分辨出这两人一个是胖子,另外一个是瘦子,他们面面相觑后,走进漆黑一片的巷子深处。
“忒邪门了,明明看见那对狗男女进去了。”“就是,我也看见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是条死巷子,根本就不通,走十米就到头,他们不得不往回走。
“哟,二位在找我?”
巷子出口那一端,陈乐环抱双臂、后背倚靠桑塔纳,酷酷地站在那里。这死巷子左边有路灯照着一点,但右边有大树还有一片阴影,只要动作快弯腰躲过去,别人就发现不了。
那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陈乐,彼此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赫!”
突然从巷口右边又有个人跳出来,嘴里大叫。
两个心里紧张又松懈的人被这一跳吓得魂不附体。
“哎妈!”瘦子往墙壁贴。
“啊!”胖子跳脚往上窜,自由得飞翔。
“啊哈哈哈哈哈……”赵若曦捧着肚子笑弯了腰,靠在陈乐身上。
饶是陈乐笑点比较高,也被现场这滑稽一幕逗得实在有点受不了。
那两个人反应过来,互相看了两眼,尴尬地站直身姿,在夜风中凌乱……
半天才缓过气,赵若曦看他们一眼就笑一次,看一眼就笑,到了后面看都不敢看了,光在那里哎呦哎呦笑痛了,好在陈乐抵抗力比较强,拦在路口,不让他们走。
“说吧,你们为什么跟踪?”
胖子听到陈乐问,气不打一处来:“这路是你家的?我们想到这里解手关你们俩屁事?”
“哟呵,还来劲了,演戏是吧?回去练个十年八年再说,刚才怎么没这么好的功力?”陈乐眼神睥睨,劈头盖脸骂过去,“撒谎也不看看场合,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话,妈蛋还敢骂老子!”
明显是混道上、手臂有纹身的胖子发现陈乐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瞬间怒了!“骂你咋的?”他骂骂咧咧走向陈乐,“还有,你瞅啥呀,你瞅?”
陈乐咳嗽了两声,挑衅地看着胖子:“就瞅你了,咋滴啊!”
瘦子被打过一次,他知道陈乐的厉害,赶紧拦住蠢蠢欲动的胖子,朝陈乐悲愤道:“知道你丫能打,能不能别这么横啊!”
陈乐哈哈一笑:“知道我能打还跟踪我,谁派你们来的?”
瘦子不说话。
“哼哼,不说话就治不了你们了是吧?最讨厌别人跟踪我!”陈乐狞笑着走过去,搓揉着拳头。
瘦子露出惊恐的表情,但胖子明显没见识过陈乐揍人的场面,反而不怕,大大咧咧迎上前:“装什么……”
一只带着凌厉热风的拳头势如破竹打在了胖子的腹部,没等他痛呼出声陈乐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下压三分的同时膝盖猛然上提!
“噗!”这记迅猛的膝撞把胖子晚上的饭都顶出来了,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昏倒在地。
瘦子倒吸一口凉气。
“说还是不说?”陈乐进一步逼问。
瘦子畏畏缩缩摇了摇头:“不,不能说,不……”
陈乐右脚高提一记响亮的高鞭腿直接抽在瘦子头部。
滴答,滴答。
瘦子眼前模模糊糊,意识都不清楚了,他伸出手摸了摸鼻子,看见的是鲜红的液体。
“啊,打人了,救……”
他还没喊完最后那个命字陈乐贴身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险些把他脖子都打断,受这一下瘦子哼都没哼就栽倒在地。
陈乐过去拉起还在笑的赵若曦,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两个小时后,小巷子里响起惨绝人寰的怒骂:“我草你大爷……死全家一户口本的……敢偷胖哥我六千多的苹果土豪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