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进去吧,别让人家老板等急了。
”
经理油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同时,后背一股大力袭来,连裳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推进了那扇令她心生退缩的门,门被重重关上,她的身体更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昏暗的灯光掩映之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正背对着她,手里夹着一支烟,整个身影笼罩在缭绕的烟雾之中。
“老,老板……”
那人嗤笑一声,将手里的烟掐灭,缓缓转过身,语气讽刺地吐出两个字:“怕了?”然后按下身旁开关,一时间房间亮如白昼。
连裳也在瞬间看清了那人的脸,她一双勾魂的凤眸霎时惊恐地瞪大,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便要夺门而出。
“我花了五十万买下了你的初夜,怎么,想跑?”
连裳的步子瞬间一滞,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遮住眸底的水光。
良久才缓缓转身,脸上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声音微微苍凉:“霍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霍凌冷冷一笑:“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什么时候,你也出来做这种工作了?”
几个字眼深深地刺痛了连裳,她感觉心忽然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一般,难受得不能呼吸,然而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这就去跟经理说,将钱退回来。
”连裳说着转头要走。
“我准你走了吗?”霍凌阴冷的声音酝酿着愤怒的风暴在连裳的身后危险地响起,她的脚步再次一顿,停在了原地。
“十年前那个晚上,为什么不来?”霍凌对着她疏离的背影质问道。
连裳一怔,垂眸不语,而她的态度深深刺激到了霍凌,愤怒的眸子渐渐染上一片赤红,他快步地朝连裳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连裳顿时一惊吓得拔腿就跑,却被霍凌一把抓住,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躯便直直地压了下来,连裳挣扎大喊,“霍凌,别这样!”
霍凌将她的双手禁锢,声音冷冽而危险:“别这样?别忘了今天是谁买了你?老子花了钱的!”说完毫不怜惜地向她伸手。
“不要,我求你不要……”
然而连裳的求饶没有换得霍凌一丝一毫的怜惜,连裳挣扎的动作渐渐无力,眼角滴下一颗晶莹的泪来……
“哭什么!连裳,你不是清高吗?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连裳闭上双眸,宛如一条任命运宰割的死鱼,只静静地流淌着泪水。
结束后,霍凌毫不留情地推开她,余光一扫,发现床单上没有任何痕迹,眼中瞬间怒气翻涌。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布满泪痕的小脸转向自己,眼底尽是像看到什么肮脏东西一般地嫌恶:“什么初夜?你这种女人,第一次只怕早就不知道交给什么下流东西了吧?”
连裳扭头震惊地看向他,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话竟是出自他口。
她嘴角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擦掉眼泪从床上爬起,扣好衬衣的扣子,忍着痛意说:“现在,我们也钱货两讫,我可以走了吧?”
“不知廉耻!”霍凌瞬间大怒吼道:“滚!”
连裳捏着衣襟冲了出去,关上门的刹那,顷刻泪如雨下。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
“连裳,你妈妈病危,必须马上动手术,钱你凑到了没有?”
“凑到了!我马上来!”
从经理那结了钱,连裳立刻朝着医院飞奔而去。
红色的手术提示灯亮了整整一夜,连裳蜷缩在手术门口,牙齿咬着一只手臂,眼神发直,身体微微颤抖。
孟易冲到医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连裳这一副无助害怕的样子,他快步冲了上去,轻轻握住了那双发抖的手:“连裳姐。
”
连裳身形一颤,缓缓抬眼,眼中的无助和惶恐一览无余:“小易……”
小易父母双亡,比自己小了八岁,她救了被混混欺负的他,从那以后,两人便相依为命。
孟易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眼中晦暗不明,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
连裳哆嗦着点头。
两个清瘦的身影在手术室门口蹲了一宿,直到天亮,手术室的灯才熄灭,门被打开,连裳第一个冲了上去:“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目前手术还算成功,不过,接下来第二阶段的治疗还需要不少钱,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
”
连裳身形一晃,孟易赶紧看向医生道:“谢谢医生!”
随后,连裳妈妈也被暂时转入了普通病房。
孟易拉住连裳的手,语气严肃地质问:“连裳姐,手术费你哪里来的?”
连裳唇角颤动,看她一身凌乱,脖子上还有红痕的样子孟易的心猛地一沉,顿时怒目而视:“你把你自己卖了?!”
“小易!”连裳猛地打断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你帮我照顾一下妈妈,我上班要迟到了!”说完,不等孟易说话,风一般地逃离。
连裳提着包,一路朝公司狂奔,然而赶到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霍凌竟然在他们公司,正和她的老板温雅澜一起看着她。
“这是你们温氏的员工?”霍凌眼神晦暗不明,看向温雅澜。
温雅澜自然不认识她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员工,当下微愣,不等她说话,霍凌又自顾自地接了一句:“这么没规没矩,这个点才来上班的员工,我看还是辞了比较好。
”
连裳顿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向霍凌。
“既然霍总说了,那你收拾东西走人吧!”温雅澜看也不看她,转身离开。
霍凌看着一副狼狈可怜样的连裳,讽刺地朝她一笑,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连裳忍住心里的难过一直追着温雅澜进了厕所:“温总,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您能让我留下,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温雅澜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惩罚都接受?”
连裳重重点头。
温雅澜轻笑,随意得说:“那行,这栋楼上上下下的所有厕所打扫一个月,一点污垢的不能有,而且不能耽误正常工作,做到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
下班后,公司的人都走光了,连裳还在打扫厕所,眼看着去酒吧上班的时间要到了,她只得加快速度。
“有人吗?没人的话我进来打扫卫生了?”连裳背对着男厕所的门而站,不好意思地朝里面喊话。
见没有人应,她心中一喜,正准备往里进,身后便响起了一声熟悉的讽笑。
“瞧瞧,多好的演技!你的同事知道你人前人后这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吗?”
连裳身形一顿,缓缓转身。
霍凌恶毒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不寒而栗。
他看向她的同时还将手里的咖啡倒在地上:“要是他们知道你下班后去夜店工作,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连裳脸色霎时一白,咬着发白的唇受伤地看向他:“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绝?连裳啊连裳,你的演技当真是炉火纯青啊,恶不恶心?”
连裳用力呼吸,稳住心神,目光和他对上,难过地问:“霍凌,我们好歹也是同学,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霍凌冷笑:“我说错了?早知道你要的是钱,当初我傻傻地费那些功夫做什么?直接把钱砸在你头上不就好了!”
连裳张口,想解释什么,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沉默地低下头打扫他刚刚故意弄脏的地板。
霍凌看着她又是这副冷漠的样子,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口堵得更加难受。
角落里,温雅澜默默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捏着手包的手渐渐收紧。
打扫完,连裳飞快地朝凯撒酒店跑去,熟练地换上衣服,纸醉金迷间,那个白天里清雅冷漠的连裳瞬间变成了舞台上风姿妖娆的舞娘,一颦一笑皆是魅惑,一举一动都在引人犯罪。
一曲舞终,台下响起疯狂的欢呼,连裳脸上的魅惑却在顷刻间收敛,捡起地上的衣服飞快地离开,然而,一只肥猪手,冷不丁地横在了眼前。
“美女,别急着走啊,陪哥哥喝杯酒怎么样?”油腻男说着伸手去揽她。
连裳眼疾手快地一躲,声音淡淡:“对不起,老板,我只跳舞,不陪酒。
”
“老子叫你喝你就喝!哪儿那么多话?”
“对不起,我真的不喝酒!”连裳说着要走,被那肥猪手一把拉住,油腻男恶狠狠地说:“你今天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完,抓着她的头就要给她灌。
连裳死命挣扎起来,红酒也呛进了鼻子里,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在此时,油腻男被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掀开,正要开骂,见到来人的时候,一脸的怒意顿时僵在了脸上,害怕地喊道:“霍、霍总!”
“滚!”霍凌黑着脸,怒吼道。
油腻男吓得屁滚尿流,连忙逃走。
夏夜的风吹在两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浪漫的味道,霍凌捏着连裳的手腕,揪着她出了酒吧,将她甩在路边。
“你就这么爱钱?昨天不是才赚了几十万吗?怎么,迫不及待又出来做了!”
连裳被他的话刺得心中一痛,但是想到刚才霍凌的出手相救,还是感激地说:“刚才谢谢你。
”
“连裳,你别他妈在我面前演清纯!”霍凌顿时火了,劈头盖脸就朝她吼道。
连裳身形一顿,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她抬眸,冲他一笑:“好,那我先走了。
”
说完便顶着一身狼狈转身往回走去。
“你不是就要钱吗?我给你。
跟谁不是跟?干脆就跟我!”霍凌伤人的话语缓缓在身后响起,连裳的脚步瞬间顿住。
连裳眼中水光闪烁,她拼命扬起头将眼泪憋回。
转身,努力保持脸上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最近不打算卖了。
再说,我这种肮脏的人,霍总你买了也不值得的,再见。
”
霍凌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连裳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温雅澜看她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手头上工作也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晚上赶到凯撒酒吧时,经理却通知她被解雇,以后不需要再来这里跳舞。
连裳再三请求,却被经理赶了出来。
而手机也在这时突然响起,她呆愣地接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催她交钱。
她麻木地咽了咽口水,只无力地回了一个字:“好。
”
挂了电话,她下意识地叩击自己的手腕,这是乔医生教她的克制自己发病的一种缓解方式。
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城中村的出租屋,刚一打开门,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围了上来,连裳吓得浑身一颤。
“连裳,钱呢?”一个刀疤男手里玩着一把小刀似笑非笑地逼近她,连裳吓得步步后退,声音哆嗦地说:“上,上个月,我不是已经还了你们两万了吗?”
刀疤男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呵呵一声:“两万?你不记得你爸当初欠了多少钱了?虽说这十年你还上了不少,可是跟剩下的四百多万相比,两万块哪里够看呐!你不是去卖身了吗?钱呢?”
连裳颤抖着声音说:“我妈妈她得了肝癌,钱,钱给做手术了,你们通融一下,我凑到钱一定还你!”
“你他妈说什么?!做手术了?你妈那个疯婆娘死了就死了,你居然把这么一大笔钱给她做手术了!”刀疤男顿时气得跳了起来,冲着她大喊大叫。
“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我豹子的厉害!来啊,给老子砸,狠狠地砸!”
话音一落,一群恶霸就凶神恶煞地砸了起来,连裳急得大哭,刚要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冷呵:“住手!”
众人的动作一顿,连裳含着泪眸朝门口望去。
孟易冷冷地盯着他们:“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话,等进局子里去说吧!”
刀疤男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微微发虚,临走前还不忘威胁地瞪了连裳一眼:“再给你半个月,要是再看不到钱,我们就去医院里找你那个疯子妈要!”
连裳大惊,浑身无力地跌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孟易赶紧上前搂住她,轻声说道:“连裳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连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小易,谢谢你,但我想静静,抱歉。
”
对于这个一直颇为照顾自己的弟弟,她真的心存感激。
孟易看出她的疲惫,握了握拳,还是转身离开。
收拾好家里之后,她脚步沉重地回去找了霍凌。
除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帮忙。
趁着霍凌到温氏开会,连裳犹豫了许久,才在无人的走廊拦住了他。
霍凌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冰冷好似陌生人:“滚开!”
连裳身形不动,猛地闭眼,颤抖地开口:“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霍凌睨着她冷笑:“什么话?”
连裳嘴唇颤抖,说不出那个肮脏的字眼。
霍凌上前一步,将她逼到墙角,好整以暇地说:“卖掉自己的话?”
连裳眼眶泛红,咬牙不语,霍凌满眼都是鄙夷,说出来的话更如刀子般刺耳:“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这才几天,就这么打脸了?”
连裳受不了他这样的侮辱,想要落荒而逃,猛地被霍凌一把拉住。
他的唇缓缓凑近她的耳畔,凉薄的声音响起:“既然要卖,又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真叫人恶心。
”
连裳避无可避,只能痛苦地瑟缩着,眼里尽是悲伤。
霍凌却暗嗤一声,森冷地问:“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连裳被他一口一个卖字刺伤得体无完肤,却无法反驳一句,因为这就是赤果的现实。
霍凌吼道:“答应,还是不答应!!”
连裳猛地闭眼,流下一滴卑微的泪水来,颤颤巍巍地吐出了那个屈辱的字眼:“好。
”霍凌果然知道什么是最能伤她,让她亲口说出这个字,比杀了她更生不如死。
霍凌别墅。
“规矩,你是知道的吧?”霍凌将车钥匙丢在茶几上,不羁地坐下靠在沙发上,一脸漫不经心。
连裳呼吸有些不畅,但为了防止霍凌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她赶紧点头:“知道。
”
霍凌眼神骤然一凛,直起身来,眸光可怕:“你知道什么了?”
连裳顿住,有些跟不上霍凌的喜怒无常,害怕自己再说错,便闷在那里一声不吭。
霍凌起身,怒气冲冲地拉着她上楼,拽着她将她扔进了浴室,嫌恶地说:“洗干净!”然后猛地带上了房门。
花洒里水流落下,连裳站在水下小声地抽泣,脸上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她突然狠命地搓洗起来,简直要将自己洗掉一层皮,她也觉得自己这般卑微下贱的样子很脏,很脏……
穿好衣服出来,霍凌围着浴巾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洗过澡之后的连裳小脸红彤彤的,一双勾人的凤眼水蒙蒙,美得令人心惊,也让他心凉。
“过来。
”
连裳闻言没有动。
霍凌耐心告罄,朝她再次吼道:“过来!”
连裳被他吓得浑身一颤,还是挪动着步子,害怕地朝他靠近。
一阵天旋地转,连裳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霍凌死死地压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连裳,眼里没有一丝怜惜,只有鄙视和毫不掩饰的恨意。
“多美的一张的脸啊——”霍凌捏着她的下巴,欣赏着,看着她疼得眉头不禁轻蹙,他又冷冷地感叹道:“然而这美丽面孔之下的灵魂,却太肮脏了……”
连裳浑身骤然僵硬,眼中痛苦一闪而过。
不知折腾了多久,霍凌终于停了下来,用缱绻的眼神看着她,柔声问:“连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吗?”
连裳沉默地看着他,被泪水浸湿的睫毛轻轻颤动。
“以前我求而不得的,现在只要拿着钱就能为所欲为了,我想看看,是不是玩腻了,我就可以放下了?”温柔的语气说出的却是最伤人的话,连裳的心倏地收紧,一股窒息瞬间袭来,霍凌猛地从她身体里出来,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裳只觉得腹部一阵痉挛,疼得她蜷缩在床上打滚,黑暗如同无数个日夜一般,突然向她袭来……
被鲜血染红的脑浆,打砸东西的声音,妈妈的哭声,寒冬街头凛冽的风,小店客人的调戏,混混们的邪恶笑容,亲戚们的鄙视和白眼,冰冷的洗碗水和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水沟……
“啊——!”连裳痛苦地呻吟着,脑子好像要爆炸一般,各种各样的梦魇和尖叫声围绕在她的耳边,仿佛无数忘川的厉鬼正要将她拉入永不超生的深渊。
“你,你可以的,连裳,笑!笑出来就没事了。
”
连裳痛苦地在床上翻滚着,企图在痛苦中扯出一抹笑容,眼前突然闪过霍凌鄙视的眼神和冷冷地羞辱。
“唔——”连裳痛苦地干呕,然后噗通一声跌下床,浑身像是有蚂蚁在啃噬一般,她忍着腹部的痉挛,夹着撕裂般疼痛的双腿,颤颤巍巍地朝沙发上的包走去。
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向刀山火海般艰难。
终于扑到了沙发边,她哆嗦着拉开包,颤抖着一双不听使唤的手翻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吃力地扭开,然后猛地倒出一大把药片灌到嘴里。
连裳捏着药瓶,目光涣散,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子,她双手抱膝,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直到天亮。
症状缓解火,她起身走向浴室梳洗,熟练地扬起一抹恬淡的笑,将自己完美地装成一个正常人。
她温柔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轻声道:“连裳,你做的很好,他们是看不出来的,你现在就是一个正常人,要自信。
”
似乎是被自己说服,她将狼狈的自己收拾好,双腿发软的拿起包前往公司。
温雅澜的助理站在连裳的工位旁,声音倨傲地问:“昨天温总吩咐你做的那个案子做好了吗?”
连裳赶紧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做好了!”
助理并没有接,而是漫不经心地说:“你自己送到温总办公室吧!”
连裳叹了口气,抱着文件地来到温雅澜的办公室门外,刚要敲门,便听见了里面传出了温雅澜和霍凌的声音。
“霍凌,你跟我们公司的连裳,似乎认识?”
霍凌一愣,随即淡淡地笑了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提她做什么?”
门外的连裳僵住,只听温雅澜似乎嗔怪地对霍凌说道:“人家还以为你看上她了呢?”
霍凌顿时一嗤:“看上她?我会看上她这种不干净的女人!”
连裳顿时呼吸困难地捂住了胸口。
“不干净?她怎么不干净了?”温雅澜幽深的眼光注视着他。
霍凌轻笑:“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你只需要做那个高贵无染的温家小公主就好。
”
温雅澜扑进他的怀里,羞涩娇嗔:“讨厌,昨天爸妈和伯父伯母都提到我们订婚宴的事情,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
霍凌愣了片刻,随即说道:“订婚宴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就好!”
温雅澜在他怀里幸福地笑出了声。
门外,连裳握着文件的手紧紧地收紧,最终转身离去……
原来,原来自己的老板竟然是霍凌的未婚妻!
而她,她却做了霍凌的情妇,一个无耻的小三,被人唾弃的存在。
晚上,霍凌回到别墅就看见连裳正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发什么呆?”
连裳抬头朝他看了过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霍凌,我们的契约终止吧。
”
“你说什么?!”霍凌听见她的话,顿时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再说一遍!”
连裳站起来,再一次认真地重复道:“契约终止吧,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不道德地纠缠下去。
”说完,连裳抓起桌上的包,面色清冷地越过他,径直朝门外走去。
“是不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了,才纵容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当猴耍!”一双有力的铁钳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连裳顿时疼得脸色发白。
霍凌的眸色霎时变得猩红,声音危险得如同地狱中索命的无常。
连裳转身对上他的眼睛,声音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温总竟然是你的未婚妻,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对不起她,我们这样是不道德的!”
“你跟我谈道德?你有什么资格——!”霍凌顿时怒意滔天地冲她大吼。
如遭雷劈。
连裳脚下不觉骤然一个踉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一片一片地碎裂开来,她颤抖着唇角,胸口又气又疼。
半晌,她才自嘲地乞求道:“霍凌,放过我吧,就当我们没有见过,钱我会努力赚来还你,你好好对待温总,不要再做这些对不起她的事了。
”
“你白莲花演上瘾了是不是!”霍凌破口大骂道,“放了你?做、梦!”说着,粗暴地拽着连裳的手就把她往房间里拖。
连裳吓得大声求道:“霍凌,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求求你不要这样……”
霍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拖着她的身体一把将她推进房间,“砰”得一声锁上了房门。
“霍凌!霍凌你放我出去!”连裳跌跌撞撞地扑上来一个劲儿地拍门。
“出去?”霍凌冷冷一笑,声音森寒入骨,“以后你都别想再出去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连裳绝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独自一人无声地哭泣。
霍凌来真的。
一连三天,除了有人过来送饭,连裳被锁在房间完全与外界切断了联系,她既担心妈妈的病,又担心自己无故旷工会因此丢了工作。
又是一个清冷寂寥的夜晚,连裳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目光涣散,无声地发着呆。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的声音。
“谁?!”连裳有些害怕地低喝了一声。
窗台外慢慢伸出一个脑袋,朝她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小声说:“别怕连裳姐,是我!”
连裳黯淡的眼眸瞬间一亮,从床上立刻蹦了起来,快步小跑到了窗边:“小易!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孟易费力爬了进来,跳下窗台来到她的身边:“那天我偷偷跟踪你,发现你和那个男人来了这儿。
”
想到自己与霍凌的事情被孟易撞破,连裳难堪地垂下了头,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
“连裳姐,我带你出去,快!”孟易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道。
连裳的脚步微微一顿,挣扎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她不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两个人借着夜色的掩饰,小心翼翼地绕过门口的保镖,蹑手蹑脚地朝别墅外跑去。
“这是要去哪儿?”
冰冷阴沉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惊得连裳和孟易后背倏地一凉,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
“霍凌……”连裳僵硬地转身,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
孟易大步上前,伸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这一幕刺激了霍凌的神经,他冰冷的脸上渐渐浮现了怒意和残忍,对着身后的手下说:“去报警,这个小子入室盗窃,送他去吃牢饭!”
“不行!”连裳猛地从孟易身后出来,母子护小鸡似得将孟易护在身后,尖声道,“你不能这么做,小易他没有!”
见她护着那个小崽子,霍凌眼中怒火更甚,他冷冽一笑:“我说他做了,他就做了,来人,把他带下去!”
“住手,都住手!”连裳大喊,孟易却鼓着一双喷火的眸子对霍凌怒目而视,丝毫不肯低头,傲气地对连裳说:“连裳姐,你别求他!我就不信他能够颠倒黑白,屈打成招了?”
连裳摇头:“不,你不知道他们有钱人的手段,你根本说不清的!”
“过来。
”霍凌寒声朝连裳道。
连裳僵持着不动:“你放了他!放了他我就过来——”
“过来!”霍凌不耐烦地吼道,可连裳丝毫不肯退让,“要送就把我也一起送进去!”
“好,好,很好连裳,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我没有挑战你,我只是要你放了他,小易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俩个人的事不要牵扯别人进来!”连裳倔强地说,脸上的决绝让霍凌心惊。
“连裳姐,你别求他!”
“小易,快走,我妈妈还在医院,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快走!”连裳扭头对他急切道。
孟易咬着牙,僵持再三还是扭头开始往外跑。
霍凌手下的黑衣保镖见状立马冲了过去,却被连裳死死地拦住。
“要抓他就先抓我!”
他们不敢随意对连裳动手,为难地看向霍凌。
霍凌眼中阴霾一闪,半晌,咬着牙道:“放他走。
”
连裳听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便被霍凌大力地拽回了房间。
霍凌怒目看向她,声音里是滔天的怒火:“就这么不想让我碰?!是为谁守节呢,啊!”
连裳眼中晶莹闪烁,难受地望着他,声音哽咽:“别这样,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霍凌猛地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放过你?凭什么!连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所以想惹就惹,想逃就逃?”
连裳含着泪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我……”
“闭嘴!我不想听!”霍凌大吼,也不管连裳会不会受伤,动作格外粗暴野蛮。
连裳气若游丝地求他停下,非但没有得到霍凌的怜悯,反而让他的折磨变本加厉起来。
连裳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死了,剧烈的疼痛不断通过敏感的神经传来,她的眼前开始晕眩,额上冒起了冷汗,嘴里喃喃地喊着:“疼,疼,救救我……”
霍凌见她浑身开始抽搐,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外冒,嘴唇惨白的好像死人。
他顿时骇了一跳,动作一僵,立刻从她身上起来,床单上触目惊心的红色瞬间闯入眼帘,他声音顷刻间一抖,颤抖地去抱连裳:“连裳,你,你怎么了……”
霍凌抱着连裳冲进了医院,一番急救之后被医生告知连裳流产,这个消息顿时如同一颗惊雷在两人的心中炸开了。
霍凌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而连裳则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眼角划过一滴悲哀的泪水。
连裳的身体本就不好,流产后更加虚弱,她目光涣散地躺在床上,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对身旁微微有些无措的霍凌视若无睹。
霍凌几番拉下面子想跟她道歉,都被她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梗在半途,最终也失去了耐心生气地冲了出去。
“怎么,伤心啊?”
一个悠悠的女声突然在耳旁响起,连裳涣散的眼神微微一顿,扭头朝她看过来,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来的人是温雅澜,霍凌未过门的妻子。
正室见小三吗?连裳眼底划过一抹愧疚。
温雅澜脸上挂着端庄笑容,眼中却尽是讽刺和轻蔑:“那天在公司,我旁敲侧击为的就是让你看清身份,及时止步,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的厚颜无耻,插足别人的感情不说,还这么明码标价卖得堂而皇之,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连裳。
”
连裳猛地揪住身下的床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艰难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温雅澜呵呵一笑:“对不起?做了这么无耻的事情,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也难怪你的孩子是个短命鬼,你妈得了这种不治之症,那都是你造的孽啊!”
连裳猛地睁开眼,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沙哑地声音中透着坚定:“你可以骂我,但这些事与我妈和孩子无关,请你留点口德!”
“无关?你怎么好意思的?你不知廉耻地勾搭别人的未婚夫,破坏别人的感情还珠胎暗结,这种孽种不死怎么有天理呢?你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那是她没有教好,她活该遭这样的报应!”
“闭嘴——!”连裳顿时跳下了床,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眼中的怒火骇人一跳。
“你要干什么!”温雅澜吓得连连后退。
“不许说我妈!”连裳面色狰狞地看着她,温雅澜被她吓到却仍旧不怕死地说,“我偏说怎么样,她女儿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她也是,她得了癌症那是她活该!”
“啊!”连裳再也忍不了了,冲上去就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失控地尖声喊道:“闭嘴!你闭嘴!不许说我妈!不许说我妈!”
“咳咳——咳咳——”温雅澜被她突然的发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眼底是震惊和惧怕,她挣扎着艰难地喊道:“杀,杀人了——,救,救命!”
“你在干什么!”霍凌刚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连裳披头散发,一脸狰狞地掐着温雅澜脖子的场景,他瞬间大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狠地将连裳推到地上。
连裳沉浸在失控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她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继续朝温雅澜扑了过去。
“啊!”温雅澜吓得大声尖叫。
霍凌立马将她护进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扇了连裳一巴掌,怒吼道:“够了!”
连裳被霍凌猛地一巴掌扇得跌倒在床边,嘴角流下一丝殷红的血迹,只不过被长长的的头发遮盖住,从霍凌他们的角度看不到罢了。
她垂眸,忽然轻声说道:“霍凌,这场折磨,你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只有我死,才能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果然,自己活着就是有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