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萌宝无敌:天降霸道爹(老祖宗江图南)整本免费

作者:老祖宗 更新时间:2022-04-02 06: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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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桐城国际机场。

许欢喜拉着复古的行李箱,踩着银色质地的高跟鞋,长发利落地扎成马尾。桐城时值夏日,她却穿着一件风衣,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热!

许欢喜其实热得快疯了,可是她从澳大利亚飞回来的,那边正是冬天。

她闪身进去洗手间,快速地换着衣服,眼中情绪波动——她等会要去医院,见身患重病的老祖宗。

……

与此同时。

美国的航班抵达申城。

楚如斯缓步走到机场大厅,白衬衫,黑西裤,黑口罩,大气简约,诡谲的眸中风云际会——呵,时隔八年的申城,他终于回来了。

他走向VIP通道,楚家派来的人已经在等他了。

“您好,楚先生吗?”司机恭敬地弯腰。

楚如斯点点头,眸色一片清冷。

司机立刻打开车门,他探身进去,却发现车里有两个黑衣人,表情不善,肌肉紧绷。

有猫腻,一回来就搞事情。

楚如斯便站直身子,滴水不漏:“回去跟爷爷说,我约了朋友,晚点自己回家。”

气氛,紧绷。

车内的保镖互看一眼,忽然扑向楚如斯,大少爷吩咐过,这个男人不能出现在楚家。

楚如斯反应极快,反手就把门关上,保镖撞到车窗玻璃上,玻璃隐隐出现裂缝,看着都觉得疼。

他轻快地吹了个口哨,余光瞥见一旁的司机蠢蠢欲动,一肘子击打过去,转身就……撤。

不远处面包车忽然车门打开,钻出一群面目凶恶之人,紧追着楚如斯。

楚如斯漂亮地越过眼前的障碍物,身后的尾巴怎么也甩不掉,他这才刚回来,就有这么大的惊喜么,趁他立足未稳,除之后快!

有意思。

楚如斯直接往机场大厅去,顺便跟警卫说有人持械行凶,毕竟有困难还是要找警察叔叔的。

趁着机场警卫缠着那些人,楚如斯闪身进入了洗手间,斟酌了一下,转身走向女厕所,随手推开一道门躲进去。

握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里面……有个姑娘,一个身穿贴身衣物的姑娘,身材不错,只是小腹上有道不美观的疤痕。

只是这姑娘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许欢喜倏然瞪大眼睛,都是明晃晃的水雾,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她还来得及反应,男人已经冲进来,捂住她的唇,将她抵在瓷砖上,声音透过黑色的口罩传出来:“嘘,不准吵,否则——”

楚如斯的话还没说完,女人的眼泪就砸了下来,他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姑娘哭什么呀,他不是坏人啊!

洗手间外面起了喧闹的声音,追上来了,咬得真紧!

他没了好脸色,更显得阴沉肃杀。

许欢喜眨了眨眼睛,其实这眼泪跟眼前的男人并无关系,她只是想着老祖宗,所以没控制住情绪。

她缓了自己的情绪,微微地点点头,并不激烈却足以引起男人的注意。

楚如斯试探性地松开眼前的女人,看她不吵不闹,便后退一步,保持一定的距离。女人茭白的身躯就这么落入他的眼底,曲线玲珑,堪堪遮住了最诱人的风景。

许欢喜注意到男人打量的目光,脸色一沉,抓起长裙挡在身前,声音轻巧却不可侵犯:“还看?”

楚如斯轻佻地吹了一下口哨:“挺好看的。”

虽然嘴上比较欠,但还是自动自觉地转身背过去:“借来躲一躲,我一会就走。”

许欢喜不应声,但是却默许了,伸手去关门,却发现……很好,这个锁有些松动,推几推就开了,想要闯进来轻而易举。

此时,纷杂的脚步声涌入女厕所,对着每个门拍打着,引发了一阵阵女人的尖叫。

而她身旁的男人,气息猛然阴沉。

许欢喜落锁,虽然知道锁不住门外的人,但她风云不动地继续换衣服,反正被追的又不是她,她又不怂。

楚如斯眼眸微微眯起,这个女人还真是淡定,有条不紊地穿着衣服,对他视若无睹,也对门外的喧闹视若无睹,也不怕他真是坏人么?

猛地,门被暴力地推开,脆弱的门锁彻底坏了。

门板正好撞在许欢喜的行李箱上,她已然把长裙套上,裸露着后背准备拉拉链,听到开门的声音豁然回头:“啊——有坏人!出去!来人啊!”

她像是个无辜受惊的女性,全然看不出这厕所里藏了一个男人。

演得真好。楚如斯暗暗憋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帮他。

黑衣人快速地扫了一眼里面,确认没有人,转身匆忙离开。

许欢喜淡定地将拉链拉上,瞥了一眼门后的男人,他双手双脚扒在墙角上,像是绝世高手一样巧妙的支撑住自己,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许欢喜拉起自己的行李箱,转身走了出去,她赶时间,不想掺和到别的事情里。

楚如斯从墙面上跳下来,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勾唇一笑,还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他整理了一下着装,忽然看见自己的手掌心,印上了暧昧的唇印——是刚才捂住女人的唇时,印上去的。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

寻欢娱乐.城,桐城最大的娱乐场所。

许欢喜晃动着鸡尾酒,眸中凝聚着雾气,她已经去过医院了,老祖宗确实是癌症晚期,诊断书上明明白白的。

反正已经无可救药,老祖宗就嚷嚷着要出院给她操持婚礼。

她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有些人迟早都会离开的。

可是,她可能无法完成老祖宗的愿望了。

许欢喜想起了老祖宗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欢喜,奶奶要走了,可是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奶奶不希望你孤苦伶仃。我知道你内心里有伤疤,可是图南真的是个好孩子。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结婚,就真的太好了。”

图南。

江图南。

她的男朋友。哦不,前男友。

许欢喜冷笑一声,将鸡尾酒一饮而尽。

她原本也以为,她会跟江图南在一起的,他是个儒雅温和的平凡人,能够接受她未婚先孕,也能够包容她性事冷淡

可是,她一周前才知道,原来她亲爱的男朋友,是江山集团的少爷。

江图南追了她半年,在一起半年,她却从来都不知道这位哥们居然是——不好好泡妞,就要回去继承千万家产的富二代。

真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捉鸡。

烈酒入喉,恍若灼伤。

现在,她亲爱的前男友玩够了,要回去成家立业了,不要她了,她还能怎么办?抱着江图南的大腿,哀求着他别走吗?

狗屎!

许欢喜舔了舔唇角的酒渍,自从撞破了江图南的身份,她逃避一般飞往澳大利亚工作,如果不是奶奶突然查出癌症,她也不会那么快回来。

她知道自己跟江图南彻底玩完了,如果江图南是普通人,也许她还能心存奢望,可他是江山集团的太子爷。

然而,这一切老祖宗都不知道,她还在做着江图南成为她孙婿的春秋大梦。老祖宗辛苦一辈子把她拉扯大,她绝对不能让老祖宗走得不安心。

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结婚人选。

她的闺蜜宋词替她物色好了一个上好的人选。

长相俊美、擅长演戏、办事利落。

最重要的是,便宜可靠。

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跟她结婚。


许欢喜喝得有些微醺,心中烦躁,越发想醉,然而酒却没有了,她按了按呼叫铃,许久都没人来。干脆推开包厢的门,摇摇晃晃地去吧台点酒。

她倚在吧台上,修长的腿让人耷拉在高脚凳上,诱惑极了。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内心的声音很清楚,她还留恋着江图南。

爱上了,放不下。

一个美人孤零零地喝酒,总能引起别人的兴趣。

有人过来跟许欢喜搭讪,手试探性地搭上她的肩膀:“美女,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许欢喜向来厌恶男人眼底的欲色,恶心得想吐,况且她今天心情不好,没准备给谁面子:“没兴趣。”

那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向吧台拿了杯酒推给许欢喜:“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了。”

许欢喜只想一醉方休,伸手就去抓那杯酒,却被人拦了下来,一只手压在杯口上。

她迷迷糊糊地看过去,灯红酒绿里,男人的脸看不太清楚,但是身形高大,眼神狠厉,这又是哪根葱哪根蒜啊。

她笑了笑,拿起另一杯酒继续喝——神经病呀!

楚如斯眼前的酒推回给搭讪男,薄唇里逸出两个字:“喝了。”

搭讪男倏然沉下脸来,这个哥们怎么回事,哪条道上来的?没看到他快得手了吗,于是动手推搡着:“你谁呀?”

楚如斯眼疾手快地反制住搭讪男,压制在一旁的吧台上,手中暗暗使劲:“喝了?废了?”

搭讪男脸上都是冷汗,手手手……要断了!他腾出另一只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谄媚地笑着:“喝了,喝了。”

“滚!”楚如斯冷笑一声,手上力气徒然暴涨,他平生最厌恶就是这种下流之徒。xiayao?手段这么不干净,他教育教育,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搭讪男疼得冷汗直流,狼狈地叫出声来,引得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而从头到尾,许欢喜都在喝着自己的酒。

楚如斯将人丢在地上,看向一旁的特助温青风:“处理一下。”

温青风立刻上前,同情这位哥们三秒,他们大佬最恨就是这种xiayao手段了,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估计他能诛人九族。

楚如斯转头看向许欢喜,她软软地趴在吧台上,连眼前的酒杯都抓不住。他拍了拍许欢喜的背,温身开口:“家在哪里?”他念在这女人帮过他一次,一个女人醉醺醺在酒吧还是很危险的,就当是报恩吧。

然而,许欢喜已经是一片迷离,只会朝他傻笑,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他的手心。

楚如斯:“……”无奈摊手,见他一次哭一次,他这么吓人吗?

要不,他捡个尸,把这女人带回家?

他从她身上摸索出手机,指纹解锁,准备通知她朋友过来接人,碰巧打开是微信聊天记录。

——来至尊包厢。

呵,这姑娘有点来头嘛,至尊包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他将许欢喜拽起来,搂住她的腰:“我送你去你朋友那。”

……

然而,至尊包厢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

楚如斯:“……”好的,有钱的姑娘。这厢房能吃能玩能睡,随便开一间都是五位数起步。

他小心翼翼地把许欢喜安置到床上,身下的女人突然发酒疯,伸手拽住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素来不喜欢女人过分的亲密,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身下的女人反而得寸进尺,双手缠上他的腰,留恋地蹭着他的胸膛。

女人的脸儒软微凉,都是往哪蹭呢!!!

楚如斯忍不住扶额,醉酒的人胡搅蛮缠起来真厉害。他一挣扎,她就掉眼泪,死活不愿意松开他。

一脸无奈地躺在床上,任由许欢喜树袋熊一样圈着他。

他今天可不是过来给女人调戏的!

他来寻欢娱乐.城,是为了找他的便宜朋友季千钧的,聊一下将来的雄图大业什么的。

结果那小子重色轻友,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快活。

……

头疼欲裂。

许欢喜难受地睁开眼睛,差点吓得掉到床底,为什么她的床上会有个陌生男人?!!!

嗯……大概,也许,可能,这就是自己的小白脸吧。

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

她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来,男人躺在身侧,衣冠整齐,一只手被她抱在怀里,自己的胸·口还色·情地挤压着男人麦色的手臂,依稀可以感受到肱二头肌。

额,松开,立刻松开!

许欢喜忍不住咬牙,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喝酒误事,她喝醉酒就会犯傻,所以对酒这种东西一向都很克制。

要不是昨晚心情太过苦涩,她也不会连怼那么多鸡尾酒。

她不断地深呼吸,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继续打量着男人,额,眼熟,很眼熟,这不是昨天在机场那个被人砍的小哥么?

他脸部的线条都恰到好处,像是尺子精确测量过一样。睫毛浓密,鼻子高挺,性感薄唇,简直是少女漫里走出来的吧?

她看得有些痴了,现在的牛郎都这么好看的吗?

忽然,男人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正好撞见她的视线,淡定地轻咳一声:“你醒了。”

还真淡定,不过他这种职业,肯定天天在女人身边醒来,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人能出现在至尊包厢,还陪.睡了一夜,就是她的baoyang对象。

许欢喜干脆也就开门见山:“我叫许欢喜,是你这次的雇主,宋词应该跟你提过我们这次交易的内容吧。”

宋词是寻欢娱乐.城的主人,也是她的闺中密友,年纪轻轻的姑娘,长袖善舞,稳稳地掌握了桐城的娱乐业。

许?欢?喜?

楚如斯听到这个名字,忽地愣住了,一些被尘封的回忆突然开启,他轻易地将眼前的女人跟曾经的女孩重合在一起。

心跳,蓦然加速。

他曾重重地伤害过那女孩,撕碎她的衣服,也撕碎了她的灵魂。

居然,还能重逢。

许欢喜得不到回应,偏头看向楚如斯,玫色的唇张张合合:“你叫什么名字?”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遏制住,耳边呼啸而过都是女孩无辜的哀求,眼里看到的都是一双绝望的眸子。

“你……你没事吧?”她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你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微凉的温度让楚如斯从梦靥里挣脱出来,闭眼缓了缓,才沙哑地开口:“没事。”许欢喜看他的眼神,干净淡然,应该已经不记得他了。这八年,他变了很多很多,换了名字和身份,脸部也做过微调,身形和气质也改变了。

曾经的罪恶,永远都不会有人揭开。

许欢喜将信将疑,宋词推给她的人,应该身心健康……的吧:“你的名字。”

“楚如斯。”他下意识的地就报了自己的名字,仿佛要将他曾经的名字埋葬。

默了默。

“你这艺名取得很大胆啊。”她有些惊讶。楚如斯这个名字,她曾经听过,或者说半个桐城的人都听说过。

楚如斯在桐城有着如雷贯耳的名气,他在美国拿到了多个含金量极高的学位,同时担任过哈佛大写的客座教授,后来他去了华尔街当操盘手,可是完全查不到他曾经的交易记录和盘路,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家伙。

这么一个神秘的人物,从美国那片自由的土地回来,出任楚门视界的副总裁,这件事传得很火,据说楚门视界的股票都涨停了……

楚如斯:“……”艺名什么鬼?他这是真名!


许欢喜仔仔细细地打量楚如斯,纵使她阅人无数,还是轻易的被他惊艳了:“外型算是合格了,演技怎么样?”

“哈?”楚如斯一脸懵,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神,像是在菜市场里买菜一样,挑挑拣拣。

“第一次跟我儿子见面,你会怎么做?”她看他一脸黑人问号,干脆替他设置了个场景,反应这么慢的人,真的能演好这场戏吗?

儿子?!

“握草,你有儿子了?”他惊得直接爆粗口,尔后心中一松,这么看来她是走出了曾经的阴影了,那他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这次轮到许欢喜一脸黑人问号,语气不善:“宋词给你的资料,你到底看没看?我儿子虽然才七岁了,可他真的聪明到反科学,你可别露出什么马脚。”

七岁?

七岁!

楚如斯倏然握紧拳心,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七岁,八年……她,那时,该不会怀孕了吧?

他的语气有些不稳,等等,喜当爹了?老天爷该不会这么疼爱他,凭空送他个儿子吧:“他什么时候出生的?”

此时,许欢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背对着楚如斯接通对话:“宝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好好好,我很快就过去了……mua~”

楚如斯则是处于石化状态,他他他……不会真的有个儿子吧?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外边,爷爷禁止他跟国内有任何联系。

虽然他也派人找过曾经的许欢喜,但是出事后,他们就搬走了,从此人海茫茫,再不相见。

许欢喜回头看了一眼楚如斯,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既然是宋词的选择,那她也只能接受了:“就你了,我包你。”

黑人问号脸加强版:???EXCUSEME?WHAT!

他堂堂楚门视界的副总裁,影视圈的新贵,怎么会被莫名其妙地baoyang,传出去十年的笑料都有了。

包他?baoyang关系?要睡觉吗?楚如斯抚上嘴角,如果是她许欢喜的话,他倒是可以试一试,也许克服了曾经的心魔,就不会有那么多心里负担。

许欢喜看他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精彩:“你不愿意?”

他硬生生扯了一个笑,这还是他以前认识的许欢喜么,怎么觉得记忆里的小姑娘青涩娇羞。岁月还真是能吃人,如今她能随口谈起baoyang这种事,看起来轻车熟驾。

或许,曾经的纯真小姑娘是被他扼杀的。

他低下头,眼底是一片郁色:“怎么会?只是……我技术不好。”

曾经的故事,也毁了他一生,他没办法爱上任何女人。

“我知道。”许欢喜挑挑眉,宋词跟她提过,这个小哥也曾是寻欢的头牌,一吻千金那种。可是,最近小哥口碑下滑,可能放纵过度了,肾不好,原先的雇主都去另谋新欢了。

而她,恰好不需要这种服务。

“……”楚如斯哑口无言,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没试过——

许欢喜看他面色异常,以为他觉得尴尬,就善意地转移了话题:“带身份证了吗?”

楚如斯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身份证?这是要开房吗?等等!他……还没准备好!!!他试探性地开口:“会不会太快了?”

“我很急。”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吧。”

楚如斯看着许欢喜的背影,马尾干脆利落,白衬衫,包臀裙,喉结微微一颤,他惊讶地发现,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遗忘,全部……清晰地扑面而来。

她的声音,她的身体,她的眼泪。

许欢喜察觉楚如斯没有跟上来,侧身回眸看他:“怎么了?”

楚如斯闭了闭眼眸,最终淡定地跟了上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许欢喜身后,接起口袋里震动不停地手机,果然就是他那便宜兄弟季千钧,压低声音:“帮我查一下你们的客户,许欢喜。”

……

另一边。

被窝生暖,软玉生香。

季千钧抽着雪茄,拥着怀里的女人,语气里没有半分愧疚之意:“抱歉啊,昨晚让你等了一晚。这不是我的妞儿太热情了,我走不开么。”

他怀里的女人不乐意地扭了扭身段,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分明就是他按着她乱来,害她都没空去找小.姐妹,现在怎么锅都给她了?

江图南拍了拍宋词的腰身,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说正事呢,别闹。”

隔着无线电波,楚如斯都能感觉到江图南的油腻,嗯哼,秀,继续秀:“十分钟内,我要她的资料。”

季千钧低头看向乖巧的宋词,敛去眸子的欲色:“七分钟内,我要许欢喜的全部客户资料。”

宋词慵懒地扭动着腰身,还真是命苦呀,帮着他打拼,还要被他睡,还要替他摆平各种第三者小四小五。

她迷糊地抓起一旁的座机,拨通客户经理的内线:“我是宋词,五分钟内,我要许欢喜所有的客户资料。”

话音戛然而止,宋词看向季千钧,这家伙该不会要吃窝边草吧:“等会,你要欢喜的资料干什么?那是我姐们,不给,不准动。”

“把资料给我,或者,我亲自去调。”季千钧挑挑眉,三天不管,她就上房揭瓦了,到底谁才是寻欢的主人!

……

阳光微醺。

许欢喜将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微微地握紧方向盘,只要走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只有这么做,才能完成老祖宗的心愿,老祖宗做梦都想替她操持一场婚礼,让她的余生靠一靠。

民政局?

楚如斯的嘴角不可遏制地抽了抽,突然升起一种脱轨的感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啊。

此时,季千钧的文件发了过来,楚如斯就扫了一眼。

就一眼!

结婚?!!!

等等!说好的睡觉呢?

许欢喜打开车门钻出去,回身看到楚如斯的脸色非常精彩,不禁再一次确定:“如果你没有想好,我可以换人。”

毕竟结婚是大事,就算有她姐们宋词打点,估计也不一定有牛郎想要从良。

楚如斯差点没被一口气被憋死,这个冲击实在太大了:“我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他低下头快速地扫过资料,一目十行,突然在一张照片上顿住——

那是一个孩子的照片,皱着眉在看书,严肃得如同一个小大人,然而光影落在他身上,显得十分柔和。

虽然不曾见过,但是……他既然瞬间就肯定了,这是他的儿子,孩子的轮廓跟他儿时居然有七八分像。

她,真的替他生了一个孩子。

拳心缓缓握紧,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那要baoyang一个人来结婚,可是她生下了他的孩子,那他可以为之负责。

那么,那就来结婚试试啊。

虽然一无所知,但是他怕自己多年后,会因为没有跟许欢喜走进这个民政局而后悔。

他不想别的男人,成为孩子的爸爸!

他推开车门:“走吧。”

两人肩并肩地走进民政局,然而……其他登记的人都恩爱异常,反观他们两人,简直疏离客气得像是陌生人。

许欢喜余光看向楚如斯,她一生谨慎平顺,难得做这么疯狂的决定——就这么跟个人是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

领证了。


许欢喜不安地交缠着手指,心里乱成一团。虽然知道在演戏,但是冲击力果然很大啊。

突然,一只宽厚的大手盖住她的小手,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他会对她好的,很好很好的,虽然……犯不上爱情。

……

两个人结婚的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许欢喜看着楚如斯刚劲的签名,终于确定这不是艺名,而是真名,世界那么大,重个名是多正常的事情啊:“楚先生,你的名字,有没有给你带来烦恼?”

跟大人物同一个名字,压力很大吧。

楚如斯盯着结婚证许久,这就结婚了?感觉还真是奇妙,他唇角微微勾起:“或者,你应该换个称呼了。”

许欢喜想来也是,毕竟都已经结婚了,也算互相认识了——额惹,这话里的逻辑怎么怪怪的。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眼眸里都是真诚璀璨,既然要一起生活了,那就好好努力吧,她向他伸出手以示友好:“如斯,接下来请多多指教。”

楚如斯心中为数不多的柔软被轻微地挠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干脆利落,微微地歪着头,声音干净而温软,差点让他花了眼。

他握住眼前纤细的手,躁动的内心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

桐城第一医院。

许欢喜将车停在地下室,想到了即将离开她的老祖宗,她内心几乎摇摇欲坠,但多年形成的克制和理智支撑着她,偏头看向一脸紧张的楚如斯:“准备好了吗?”

楚如斯如梦初醒,他性子素来冷淡,极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毕竟……要去见儿子,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期待又紧张。

他恶补了一下客户资料,知道许欢喜的奶奶得了癌症,没有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孙女有一个归宿。

为了让奶奶走得安心,许欢喜想花钱baoyang一个小白脸,要求长得不差,演技不错,哄得了老人家,骗得了小孩,而且baoyang费还不能高。

这么离谱的要求,居然真的有人接了。那人图着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伺候许欢喜。

据说季千钧吐槽,那人是被富婆的如狼似虎给吓到了。

楚如斯转了转手上的佛珠,这笔交易还真是吃亏,唯一的好处,居然没了——像许欢喜这种漂亮诱人的女孩,居然只能看不能睡。

当然,他并不是抱着睡她的目的来的。

他看着眼前的故作坚强的女人,明明泪框打转,却也只能选择隐忍坚强,这些年,她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吧。

他心中微微一叹,他伸手将女人搂入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眸色深沉而怜惜,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她当初是怎么走过来的。

“要哭现在哭,一会上去可不准哭了。”

许欢喜猝不及防地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眶却渐渐湿润了,最后小小声地抽泣出来。她虽然装得无比坚强,但是从小养育她的奶奶要去世了,她的世界都要天崩地裂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

同一时间,寻欢娱乐.城,一个清俊秀气的小哥痛哭流涕,捧着自己的腰窝子,一脸生无可恋:“宋姐,你不是说过,给我安排了一个简单的活,怎么还是之前的王太?”

宋词嗔怪地瞪向一旁看戏的季千钧,都是他捅的篓子:“你们老大安排了人截胡,我能怎么办?你还是跟王太回去吧,我以后找机会关照你。”

宋词解决了闹剧,就乖顺地窝在季千钧的怀里,红色的指甲勾画着他的肌肉纹理:“欢喜是我姐们,你让我现在怎么交代啊?”

所以,现在到底神他么是谁跟欢喜领了结婚证!

季千钧将宋词圈在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脖子:“不用在意,我已经安排人去接待许小姐了。她一定会很满意,会给我们五星好评的。”

他说着,嘴角牵起,他认识楚如斯很久了,当他知道那人被baoyang的消息,觉得接下来十年的笑料都有了。

但是,宋词还是隐隐担心:“你到底安排了什么人?我姐们这件事很重要的——”

“一个镀金回来的牛郎,想在我们这里某份差事,我这不是先让他历练历练吗?放心,我选的人,绝对错不了,就像你一样。”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季千钧已经欺身上来,封住了她的唇。

对待喋喋不休的女人,这一招永远都这么管用。

……

桐城第一医院。老祖宗的病房前。

楚如斯突然觉得一阵恶寒,怎么……有一种被人狠狠嘲笑的感觉呢?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便宜兄弟又在惦记他……

许欢喜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凑到他的耳边:“我给你的剧本,你看懂了没?”

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让人忍不住战栗起来,不着痕迹地躲了躲:“嗯。”

编故事而已。

像他这一种骗死人不偿命的商人,最是拿手了。

许欢喜推门走进去,病房里有说有笑的老人和小孩突然都停下来了,静默地看着她和楚如斯。

很安静。

楚如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孩子,扑闪扑闪的眼睛,睫毛很长,柔软的头发,看起来那么整洁,那么得体,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这孩子很省心。

许一诺眨了眨眼睛,努力解读着眼前的场景,视线勉强地从妈咪和陌生叔叔交缠的手臂上移,乖巧地站起来,微微地鞠躬:“叔叔好。”

楚如斯点点头,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乖。”

许一诺三分天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充满敌意,这个男人的目光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恋童癖吗?靠,妈咪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

病床上的人似乎要炸毛了,即使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她还是生机勃勃的要命,中气十足:“这男人是谁啊?”

许欢喜赶紧上前安抚,奶奶也真是的,身体不好还这么激动:“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楚如斯,我们……”

老祖宗许娟娘立刻就皱起眉头,一看自己孙女那期期艾艾的样子,准没好事,心里咯噔了一下:“你的新男朋友?”

这……才分手几天,居然就有了新人?

楚如斯恭敬地鞠躬,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她丈夫。”

许一诺和老祖宗同时抽了一口冷气……这才过去一天啊,莫名其妙的,一个多了父亲,一个多了孙婿?

许欢喜眼睛抽了抽,已经凌乱到无法组织语言了,她都没有铺垫好,他就扔了一颗炸.弹出来。

老祖宗捂着胸口,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模样:“欢喜啊,你真的跟这人结婚了?你……你真的不原谅图南了吗?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许欢喜听到这个名字,嘴角慢慢下垂,光是听到那人的名字,就心疼得不得了。江图南就应该一生黑,他诱惑她爱上他,却又不负责任地先离开了!

楚如斯却觉得,这个名字迷之耳熟,图南?图南,该不会就是江图南吧?他在回国之前,自然对国内的情况有所了解,包括最近的新晋妹夫江图南。

江图南身为江山集团的小儿子,一直无所事事,一年前来楚门视界干了个小高层,因为勾.搭上了他妹妹楚星云,为了能够跟楚家联姻,江家让江图南成为了江山集团的顺位继承人。

莫非,他的新妹夫跟他的小妻子之前,有一腿?


楚如斯勾了勾唇角,家教良好的温润模样:“奶奶,我不比他差。”

老祖宗瞪了楚如斯一眼,哦哟哟,长得真好看,好看的皮囊都会骗人。

她瞪了自家孙女,暗自着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才跟图南分了吧?”她孙女跟江图南在一起一年有余,眼见就要修成正果了,她都等着当主婚人了,结果却听说他们分手了,差点没把她气病了。

看看这老祖宗,胳膊肘往外拐,分手了都向着江图南。

许欢喜眼底酸涩,但是她知道要面对,迟早要表明态度给奶奶看。

她说得极其认真,也极其绝望:“奶奶,我跟图南在一起不快乐。如斯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即使分手,她也没有给江图南抹黑,所以不是江图南劈腿,而是……在一起不快乐而已。

老祖宗气得不行,但是她亲孙女倔得很,做了决定,就算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看来,孙女跟图南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但是……这个姓楚的想娶她的宝贝孙女,那她可不一定同意。

她细细地打量着楚如斯,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难得严肃:“我跟他谈一谈。”

许欢喜担忧地看了楚如斯一眼,他会不会被她奶奶的刁钻吓跑啊?

楚如斯安抚一笑,示意许欢喜先出去。不就是见家长,连资本家银行家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更何况一个老人家呢?

许一诺迫不及待地牵着许欢喜出去,他实在太多疑问,一出病房,一脸严肃地看着许欢喜:“妈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莫名其妙多了个后爸,这事过不去,他要报警了哇!

许欢喜捏了捏许一诺的脸,寻思着用一种孩子能接受的方法表述:“一诺,奶奶时间不多了。如斯是一个善心人,答应跟我结婚,让奶奶走得安心些。”

许一诺瞬间沉默了下来,死亡,总是让人无话可说。老祖宗的病很棘手,饶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是那神仙,改不了生死簿。

她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那么小就让你经历生离死别。”

他摇摇头,懂事体贴地安慰:“妈咪不难过,你还有我。”妈咪是老祖宗一手带大的,老祖宗要是走了,妈咪一定会更加难过。可她又是一个母亲,在自己面前,永远都不会掉眼泪。

让人心疼的妈妈。许一诺把许欢喜抱得更近一些,眸色里的伤痛和镇定,是同龄人不会有的。

楚如斯推开门的时候,看到母子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心中忽然感动——女人柔弱的身躯似乎有无尽的力量,支撑起许一诺的一生。

他敲了敲门框引起两人的注意,笑容散漫又得意:“奶奶叫你们进去。”

许欢喜走进去,老祖宗的表情依然有些不开心,但是已经缓和了许多,老不正经的人难得正经叮嘱:“欢喜、如斯,既然结婚了,便要相持着走下去。”

这么郑重,就好像在临终托付一样。

许欢喜偏开头,眼睛红了。

许一诺好奇地看了一眼楚如斯,这个男人居然说服了老祖宗,有些本事啊。

楚如斯并未注意许一诺的目光,只是体贴地把许欢喜搂入怀里,真瘦,这个女人撑得很累很累吧。

这时,护士过来敲了敲他们的病房,有些生气:“许娟娘,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你前天就可以出院了啊。”

“……”三道目光一起看向老祖宗,默契地露出困惑、震惊、庆幸和卧槽的一系列的转变。

老祖宗:“……”哦多尅,吓得她韩语都出来了,做坏事被当场抓包了,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简直是大型屠宰场啊。

楚如斯最快反应过来,对着护士歉意一笑:“抱歉,添麻烦了,我们正准备接她出院呢。不知道回去之后要注意些什么呢?”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一家子还真是有趣:“许娟娘的细致诊断已经出来了,早就证明是误诊。她的身体很健康,老人家嘛,多吃些粗粮多运动。”

护士说完,翻了个白眼就走了,医院床位多紧张呀,能出院还死赖着,还真是有趣。

老祖宗悄无声息地缩进被子里,撒谎被当场抓包,这就很尴尬了。

许欢喜自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奶奶套路了。她咬牙切齿想生气,眼眶却是忍不住红了,如释重担。

原来,是误诊——居然摆这种乌龙,难怪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饶是淡定如她许欢喜,都忍不住想拆了这间医院!

许一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扯下老祖宗的被子,板着脸数落着她:“老祖宗,您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生病这种事情能够拿来开玩笑的吗……”

许欢喜微微地侧过身子,看着窗外刺眼的眼光,心里松了一口气,真是老天保佑,祖上积德,让人忍不住开心得想要落泪,但是又很生气,怪异的情绪在心头盘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的情绪像是要决堤一样。

许一诺数落着、数落着,便扑倒老祖宗的怀里哭了起来,真是太好了,老祖宗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在听到老祖宗的癌症的时候,吓得全身发凉,但是在妈咪面前却还要强颜欢笑。

如今,他忍不住了!

孩子的声音稚嫩而有感染力,哇哇大哭的模样让人揪心。

许欢喜的眼泪忍不住也掉了下来,无声而安静。

楚如斯一时间措手不及,大的小的怎么都哭了,他需不需要也挤两滴眼泪?

……真是!

他下意识将许欢喜圈在怀里,拍抚着她的后背。

许一诺是很有自制力的,很快就克制了哭声,黑着脸跑到厕所里。

很快,许欢喜也收拾好情绪,红着眼睛看老祖宗,声音温柔,面带微笑,却暗含着杀气:“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老祖宗比着手指,嘟着嘴卖萌装可怜:“欢喜啊,我的本意……只是想逼你跟图南复合而已啊。你当时身边就只有图南一个人选,我以为你肯定会跟他结婚的。”

来人啊!这里有人直播坑亲孙女!报警了喂!

许欢喜心里咆哮着,最终只能揉着发疼的额角,她能怎么办?把奶奶吊起来打一顿吗?

她她她她——她因为奶奶的一个玩笑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居然没有察觉奶奶的套路,真是关心则乱,居然闹了这么一场笑话。

绝对,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

楚如斯看到许欢喜阴晴不定的脸色,对她的想法也摸得七七八八了,估计是想甩掉他了吧。

他亲昵地牵着她走出去,熟络又体贴地帮老祖宗解围:“奶奶,我们去帮您办出院啊。亲爱的,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吧。”

老祖宗示意他们快走,她孙女的眼神就像要杀人一样,她没病都能被吓出病来。

一出病房,许欢喜挣开楚如斯的手:“你干嘛?”

“办出院。”他把手插回兜里,回答得理所当然。

许欢喜头疼地拍了拍额头,决定快到斩乱麻:“我奶奶没事,我不需要一个丈夫,你明白吗?我要把真相说出来,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

真是干脆利落,拔X无情。

楚如斯心里一梗,但是脸上还是温润:“你确定奶奶可以接受这个真相?”估计……任何一个老人家都会觉得自己造孽,因为一句戏言,孙女baoyang了一个野男人,还结婚了!

“她活该!”许欢喜简直是咬牙切齿,当初挖坑那么顺手,活该把自己埋进去。

楚如斯感到了她的坚定,双手抱臂:“你是要始乱终弃吗?”

她瞟了他一眼,什么鬼哦:“对,我是,离婚!”

必须离婚,不然留着过年啊!

楚如斯觉得,他今天真是经历了很多荒唐的事情,第一次被人baoyang,第一次结婚,居然还要赶上第一次离婚。

他偏头,笑得恣意盎然:“许欢喜,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婚?”

“……”她的脑子里飞快地运转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把自己卖了。楚如斯是一个小白脸,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永久雇主,缔结婚姻契约,怎么会轻易放开呢。

她尝试组织语言,最终还是失败:“……”

他直接去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你不会吃亏的。”

她欲哭无泪:“……”不,哥们,你会吃亏的。

“楚如斯,我养不起你的。我们之前商定的价格,我会一分不少,但是请你另谋高就。”

楚如斯还准备说些什么,碰巧手机却响了。他瞟了一眼,立刻一脸严肃:“欢喜,我有急事先走,帮我对奶奶说抱歉。”

“诶,喂……”

丫的,真走了!

许欢喜看着楚如斯不急不慢的背影,气得咬咬牙,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遇到碰瓷的一样。

她头疼地捶着脑袋,暂时还不能说出这件事,万一楚如斯不愿意离婚,奶奶一定会怨天尤人,无法安宁的,而许一诺……呵呵,这孩子说不定能找人做掉楚如斯。

按兵不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方是上策。她说服自己,拍了拍脸去帮老祖宗办出院。

楚如斯走出医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嘴角轻微的勾起,谈判的时候,谈不过就拖着。

愉悦得很啊,他居然有个儿子,还白送了个老婆。

 


路边已经有车在等候,楚如斯利索地钻进去,助手温青风递过一些文件:“副总,这是江图南的资料。”

楚如斯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翻阅着,最后合上资料,一脸和善地拍着温青风的肩膀:“青风啊,你跟了我多久?”

看到楚如斯似乎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孔,温青风就知道坏事要来了,他谨慎地回答:“四年。一毕业我就跟着你了,在美国,你一手将你带出来的。”

楚如斯点点头,按了按眉心:“我跟你说一件事,你要是笑了,就回去吃自己吧。”

“我保证不笑。”温青风郑重地说,楚如斯这种人,虽然温和但腹黑,额惹,算了,他不腹黑,他丫的简直厚黑!

说什么笑话都不会好笑的,只会让他觉得阴阴森森的。

然而。

温青风觉得自己打脸了,他已经快要憋出内伤了,脸都涨得通红。什么……鬼?baoyang,结婚?哈哈哈哈……楚如斯啊,在美国传奇般的人物啊,居然也会栽跟头?

楚如斯头疼地揉着额角,看向窗外:“算了,不为难你了,爱笑就笑吧。”

温青风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恨不得在车里打滚。

楚如斯觉得脸有些挂不住了,不得不压低声音警告:“收敛一点。”

温青风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笑得更加开怀了:“抱歉,我受过专业训练,一般情况我都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这可以说是很愉悦的了。

好不容易,等着温青风平复下来,他一脸正色地问:“大佬,你……什么心态啊?”

“白送的新娘,还连带个儿子,不要是不是有点吃亏啊?”楚如斯双手交握撑在下巴上,买一送一,这交易值得。

“……”温青风不明白楚如斯的逻辑,如同楚如斯这种高级单身汉,前仆后继很多人愿意死在他的怀抱里。何况……

“大佬,你有未婚妻。”温青风小心翼翼地提起。

楚如斯转了转佛珠,风轻云淡:“哦。”

呵呵哒!

温青风察觉自家大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大佬,楚老爷子让你回家。”

楚如斯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指,睫毛在脸上打下淡淡的侧影:“家里如狼似虎,我回去当小白兔吗?”

他当然不能回去,回去游戏就不好玩了。

他歪了歪头,最终有了决定:“青风,以后你代我行使副总裁的职权,爷爷那边,我会交代,文书印章法律合同都让人着手准备吧。”

“……是。”温青风面上恭敬,内心已经徒手撕人了,大佬这不是把他推出去当靶子,自己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吗?

他真的是跟了个好大佬。

微笑脸。

……

许欢喜黑着脸,提着老祖宗回到家,必须家法伺候!

老祖宗没有看到楚如斯,觉得肯定没人救自己了:“如斯……去哪里啦?”

许欢喜回了一个真诚细腻的笑,让人觉得凉飕飕的:“您甭管楚如斯,您先给我写了那一万字的保证书、两万字的检讨书,情感真挚,反省深刻,不得抄袭。”

老祖宗委屈地嘟着嘴巴,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去了。许欢喜明明是她孙女,怎么感觉活得她才是孙女一样?

目送老祖宗进了房间,许一诺一脸严肃地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许欢喜坐过去。

许欢喜就忍不住扶额头,认命地走过去,讨好一笑,大的小的都是人精,她活得好累啊。

许一诺问得也直接:“妈咪,老祖宗没事,你与那位楚叔叔怎么办?”

凉拌吧?!

许欢喜头更加疼了,她不得不板起脸:“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许一诺也板起脸,语气严肃:“妈咪,你这么说,我可要生气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妈咪居然这么草率,这个后爸他不答应!

许欢喜莫名其妙地有压迫感,她儿子有时甚至能够像个小大人一样与她对话,把她给压得哑口无言。

最终,她决定和盘托出,温柔地抚摸着许一诺的头:“楚叔叔今天真的有事,走得急,妈咪还没有跟他聊一聊呢。所以啊,这件事先压下来吧。放下,妈咪不会吃亏的,嗯?”

许一诺一脸怀疑地看了许欢喜许久,最终翻了个白眼,不再说什么了。许欢喜是谁啊,是他许一诺的母上大人,有他在,没有人可以让许欢喜吃亏!

“早些睡,周末结束了,你要上学了。”许欢喜推着许一诺进房间,细心地盖好被子,心里越发地柔和。

这个孩子虽然来得痛苦,但是却是她这辈子的恩赐。

夜深人静。

许欢喜赶着设计方案,然而今天的荒唐事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她有些静不下来,就放下笔出去走走。

夜风带着远方的香气,萦了满怀。

小区的夜色太深,平时纳凉和散步的人都不见了,甚至连夜晚幽会的情侣也没有几个。

她把脚伸进喷泉里,舒服地嘤咛出声,脑子清醒许多。她拿出手机给宋词发语音,她需要楚如斯的资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宋词听到手机的信息提示,半推开季千钧,伸手去摸索手机。

季千钧比宋词更快地拿到手机,然后扔到一边去,将宋词捉回来狠狠欺负了一番:“女人,认真点。”

回答他的是,女子紊乱而暧昧的嘤咛。

地上的手机,已经四分五裂。

……

许欢喜又连续发了几条信息,却是什么回复都收不到,说好的秒回呢,只知道见色忘义,还说什么好姐们好闺蜜!去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去陪那些该死的蓝精灵!

微风习习,暗影缠缠,似乎隐藏着什么黑暗。

那墨色一般的黑暗里,有一只手缠绕过来,快速地捂住许欢喜的嘴巴,不管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从昏暗的灯光下拖到旁边的凉亭隐蔽处。

许欢喜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浓烈的酒气在她的鼻尖萦绕着,她脑子里快速闪过各种悲剧,觉得心惊胆战,血液都冰凉了,是谁?喝了酒?想要干嘛?

那人将她的双手握在两边,身体紧紧的贴着她,即使她想使出防狼三式都没有机会。

“欢喜,你不理我,我好伤心啊。”熟悉的身声音在耳边萦绕着,是华丽的男中音,像悠扬的小提琴。

江图南!

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那个把她从自卑和孤独里拉出来的男人,说不介意她有孩子、不介意她X冷淡的男人。然而正是这个承诺庇佑她一辈子的男人,最后却重重的把她推入了深渊里,转身去庇佑别的女人。

她拼命地推开他,别毁了她对他最后的美好回忆!

江图南似乎被她的反抗激怒了,狠狠地吻着她,改用单手钳制她,另一只手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

他想要强迫她?!

许欢喜忍不住颤抖起来,狠狠地咬住江图南的嘴唇,口腔里轻易地就盈满了血腥的铁锈感。

江图南吃痛地松开她,有些猝不及防的狼狈,那温顺的小女人居然敢咬她?!

她不管不顾地大喊:“救命啊!非礼!色.狼!”他不仁,她不义!他明知道她不喜欢这种情事,强迫她就算了,可他用什么身份,别的女人的未婚夫吗!

他立刻捂住她的嘴,有些慌了:“别叫!”

她继续挣扎着,声音从他的指缝里钻出来,不依不饶,无休无止。

江图南眼中迸发出阴狠之意,一咬牙,伸手将她击晕。

她不甘地瞪大眼睛,软软地落入江图南怀里,乖巧又温顺。

江图南心中柔和起来,把她横抱起来。

他要得到她!


当江图南准备带走许欢喜的时,危险而恼火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似乎要冰封了这酷暑的夏夜:“你要带我的女人去哪里?”

江图南下意识地寻找声源,可是那里一片黑暗。

“放她下来!”怒喝的声音有如即将出笼的猛兽。

江图南一步一步地后退,盘算着怎么办,警惕地看着那=暗处,到底是哪里来的男人,敢坏他的好事?

有人走出来,一步一步,沉重踏实,似乎踩在了江图南的心上,要让那大地都震撼。

江图南虽然喝醉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劫持许欢喜这件事,是犯法的,绝对不能被抓个现行!

在楚如斯的即将踏入灯光下,半截光明半截黑暗的时候,江图南不再犹豫,挑准时机,赶紧将许欢喜扔了出去,转身就跑。

楚如斯感受到有东西扑面而来,立刻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接住那个女人,妥帖地搂在怀里,愤怒地看着江图南狼狈逃跑的背影,心中怒火旺盛。

决不轻饶!

楚如斯找了一个有光的亭子,脱下衣服裹住许欢喜漂亮的身躯,不断地握紧拳头,该死的,如果他再迟一步,她就要被人给侮辱了。

这个念头在大脑里疯长着,似乎要吞噬他仅存的理智!

怀中的人,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挣扎着,想要醒来。

他低下头,下意识地抱紧她,然而视线触及她的唇……被人狠狠欺负过的唇,红肿甚至还泛着水光。

靠!

他伸出手指想要拂去那痕迹,然而柔软温润的触感让人心中一荡,心念一动,低头覆上去,辗转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他替她擦掉别人留下的痕迹。

许欢喜不舒服地嘤咛着醒来,唇角传来酥麻的啃噬感,猛地清醒过来,就像防御系统开启了一般,抬手就是扇了楚如斯一巴掌——他想要干什么!

楚如斯愣了一下,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火辣辣的。

许欢喜瞪着楚如斯,拳头握得发响:“楚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她明明白白地跟楚如斯说过,即使baoyang,也不准对她动手动脚!

楚如斯的指尖滑过自己的唇角,像是在回味,终究一笑:“没有。”

他欠她的,该还!

别说一巴掌,打残他都不会还手。

况且,的确是自己图谋不轨在先,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吻了她。

许欢喜指着楚如斯的鼻子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咬牙切齿地安慰自己,噢,那是他的职!业!习!惯!

楚如斯握住她的手,眸中闪过危险的光:“那人是江图南?”

许欢喜的手抖了抖,不愿意回忆刚才的场景:“你怎么知道?”

楚如斯的脸色阴暗了几分,他又没瞎,当然是看到的,他看过江图南的资料,认出江图南不是难事。

但是他看过江图南资料这种事能随便说吗!

他嘴皮子微动,给出了另一个答案:“猜的。”

许欢喜并不追究答案的合理性,她看向别的方向,沉默了好久,似乎在隐忍,再开口,带着低低地哽咽:“是他,呵,为什么是他?”

她真心爱过那人渣,即使他要分手,要追寻更美好的未来,她不哭不闹给了成全。

可是江图南却不愿意放过她,何必那么绝呢?

就不能给她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吗?为什么要剥夺她对男女之间感情的最后信任?

女人的肩膀微微耸动,风过时,她就像是一朵要凋零的玫瑰花,一吹就散了。

楚如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安慰她:“要我帮你教训他吗?”

许欢喜的眼泪到了眼角,却是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生活早就逼她学会了坚强,她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他只是喝醉了。”这一段付出过的感情,不想那么肮脏的收场,所以毫不犹豫地就给江图南找了借口。

楚如斯看出了许欢喜在逃避,那龟孙子都敢强来了,还有什么不敢做?他低头看着许欢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诫着:“自欺欺人要付出代价的。”

许欢喜缓缓摇头,这是第一次,她选择宽恕:“如斯,我们曾经爱得很深,他……他只是情难自控而已,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楚如斯决定不再说什么了,许欢喜还不准备接受这个事实,他说再多也是白费,他心平气和地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她点头,默默地往前走,虽然不想麻烦楚如斯,但是她也会害怕,万一江图南不死心怎么办?

以前,江图南就很执着,追了她很久,真诚又妥帖,不然怎么打动她呢?

女人的背影很孤独,好像风一吹,就要把她吹走了一样。

楚如斯上前一步,二话不说,直接将她纳入怀中:“都会好的,你会忘记他的。”

许欢喜扯了一个勉强的笑,没有拒绝,她正惶恐难过,来自别人的好意,没有必要拂开。

无言地走到自家门口,许欢喜掏出钥匙开门,突然后知后觉地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楚如斯低下头,靠在她的耳边,大大方方地说:“我们结婚了,我当然回我们的家啊。”

许欢喜因为楚如斯的靠近,一个紧张,手一扭,门,开了。房子里温馨的光蔓延而来,撒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就是这么暧昧地站在灯光下。

安静。

猛地,杯子落地的声音一场清晰。

许一诺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叫出来。

许欢喜猛地转头,就看到许一诺赤脚的样子,还有地上蔓延开来的水渍,瞬间头疼极了!

许一诺淡定地捡起杯子,咬牙切齿地问:“妈咪,谁欺负你了?”看到妈咪衣衫不整的样子,再看一看楚如斯脸上的巴掌印,许一诺觉得自己猜得差不多了。

居然敢欺负他妈咪!找死!但是,许一诺做事,从来不!冲!动!

许一诺克制住自己,即使他快将杯子都捏碎了,盯着门口的两个人,你们倒是解释啊!

许欢喜深呼吸觉得这个世界就是来搞笑的,她努力平复思路,她不想许一诺担心,不可能说自己差点被qiangbao了,所以——

她看了楚如斯一眼,给了一个类似好自为之的眼神。

这种不友善的眼神怎么回事?楚如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许欢喜认命地捂着脸,视死如归地指向楚如斯:“他!就他欺负我了!”

楚如斯看着许可乐的手指,瞬间脸就黑了。很好,今天第一次被诬陷成qiangbao未遂的恶徒,今天真是一个特殊又美好的日子啊!

他觉得自己三叉神经都疼了,勉强地点头,淡定地挤出一个字:“嗯,我。”他只能认了!难道他能告诉许一诺,有人盯上你妈咪了,以后走夜路小心啊——

许一诺心中一怒,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扔了过去,楚如斯偏头,轻轻松松地躲过了杯子。

敢躲!许一诺拿起旁边的电话,表情铁青:“妈咪,要报警吗?”

玩这么大?许欢喜立刻摇头,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哦多尅!


楚如斯走过去,直接将许一诺手里的电话压回去,开始谈判:“小诺宝贝,你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对你妈妈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也只是一巴掌而已,我还能送她回家,那么你觉得,为什么?”

许一诺被楚如斯压制得动弹不得,大人欺负小孩啊!他眼神几乎都要变成刀子招呼到楚如斯的身上,然而还是克制地露出温和的笑,声音却是凉凉的:“为什么?”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妈咪不讨厌我,甚至……喜欢我。”楚如斯笑得花枝灿烂,偏头去看许欢喜,就像……在看猎物。

许一诺也转头去看许欢喜:“妈咪?”妈咪的性子慢热,怎么可能一天内跟人发展如此迅猛?

许欢喜揉着额角,哑口无言:“嗯……是。”总有一种被逼上贼船的感觉,她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一眼楚如斯。

许一诺一脸敌意地盯着楚如斯,很礼貌地下逐客令:“您好,楚先生,我妈咪和我需要休息了。请您出门左拐,再见,楚先生。”

楚如斯不想那么快被许一诺扛上,看到许一诺被许欢喜生得那么有教养,他就放心了,轻松地吹了一个口哨,暧昧地朝许欢喜眨了眨眼睛,潇洒地走了。

许欢喜觉得,本来就想简简单单地结个婚、离个婚,怎么好像……事情更加复杂了。

许一诺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审判:“妈咪,江叔叔追了你一年,你们顶多就亲亲抱抱而已,为什么楚如斯一天就行……?妈咪,你要是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能保护你的。”

今天可不就是江图南的锅,不过是楚如斯背了而已。许欢喜蹙眉,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真的心力交瘁了,她不依的撒娇:“小宝贝,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许一诺试探地问:“妈咪,难道你真的喜欢楚如斯?”

许欢喜耸耸肩,语气沧桑得打紧:“妈咪不讨厌他,但仅仅是不讨厌。”她很难再喜欢上一个男人了,为数不多的勇气已经用来爱江图南了。

第二天,生活似乎恢复了常轨。

许一诺上学去了,许欢喜上班去了,老祖宗跳广场舞去了,撩拨汉子准备第n春。一切正常的就好像老祖宗没有策划逼婚,许欢喜没有随便拉了一个小白脸结婚一样。

但是,许欢喜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比如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桌子上的戒指,简约得刚刚好,小钻镶嵌在戒指周身,戒指内环刻着CRS——楚如斯。

如果不是看在它有点贵的份上,许欢喜肯定直接扔到垃圾桶里,他居然送了戒指过来,都说了只是形式婚姻。

而且,他喵是没听懂‘离婚’是什么意思吗?

最近的生活真是乱七八糟的,许欢喜压下私人情绪,准备工作。

助手田恬捧着一束花进来,余光又瞄到那闪闪的戒指,这又是玫瑰又是戒指的,估计好事近了,于是一脸暧昧地调侃:“许首席,江先生真的好好啊,我要是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我马上就嫁了。”

呵呵!

许欢喜的笑有些僵硬,她和江图南分手这件事,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心烦意乱挥挥手,打发田恬出去了。

只要想到昨晚江图南想要对她用强,她就觉得难以呼吸,如果真的那么想要一个女人,红.灯区一大把,为什么偏偏要来伤害她呢!

她冷着脸把花扔进垃圾桶,这象征爱情的玫瑰,委实有些可笑。

下一刻,手机响了,是江图南打来的。

呵,他倒是会掐算时间。

许欢喜强迫自己淡定地接起电话,却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花你喜欢吗?”江图南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许欢喜看了一眼垃圾桶,礼貌地回答:“不喜欢。”

然后,沉默蔓延开来。那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江图南觉得分外沉重,鼓足了勇气:“我昨晚喝醉了,对不起。”

许欢喜摇摇头,很好,愿意给她一个借口,她就愿意相信:“我接受你的道歉,下不为例。再见。”

“欢喜,别!昨晚的那个男人是……?”江图南的声音很紧张,严阵以待。

许欢喜拿出戒指细细把玩着,最终沉声说:“我丈夫。”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怔了许久,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天有许多任务,她没有时间去伤春感秋。

田恬突然又敲门进来,一脸要开心疯了的表情:“许首席,楚星云要回来了!而且专门指定要你做她的形象设计师呢。”

楚,星云?

许欢喜脸色一白,大脑突然爆炸开来,勉强按压住太阳穴:“真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呢。”

楚星云,楚门视界的当红女星,同时也是楚门视界的副总裁之一。两个月前,去美国参演了好莱坞的大制作,如今红透半边天。

更重要的是,她是江图南的未婚妻。

……

在许欢喜为了楚星云抓狂的时候,楚如斯也有隐隐的担忧。

“为了迎接楚小姐回来,我们楚门视界定制了很多计划,请副总你过目。”温青风毕恭毕敬地递上计划书。

他今天已经进入楚门视界上班了,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在猜测传闻中的楚如斯怎么还不露面?

皇帝不急太监急,真正的幕后大佬还在优哉游哉。

楚如斯轻抚着手腕上的佛珠,他已经听说了。楚星云都还没回来,就已经指定许欢喜当形象设计师,不明所以呀。

也不知道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妹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很明确的,他的妹妹楚星云,不是什么好人。

目前,一切局势不明朗,许欢喜不能有软肋。

他停止把玩手上的佛珠:“青风,安排一下,想办法让我儿子跟老祖宗出国玩一趟,半个月、一个月的都好。”

我儿子?还很亲切!

大佬,人家认你了么?

温青风觉得……心好累啊!他怎么说服人家出去旅游啊?直接献上机票,正常人都觉得有阴谋。

然而,大佬有令,他只能努力了。


许欢喜一整天都在想着即将回国的楚星云,工作效率极其低。她干脆早早下班,去接许一诺回家。

许一诺从学校里出来,跟旁边闹腾的孩子不同,他安静淡漠,好像格格不入。

许欢喜微笑地看着儿子走来,她总能从儿子身上看到那人的气度,一个让她恨了八年的男人。

许一诺走到她身边,主动扑到她怀里:“妈咪怎么了?今天居然是你等我?”

许欢喜默了一下,平时都让小宝贝等真是抱歉呀,她抱着许一诺,像是在贪恋地汲取勇气,像是在撒娇:“妈咪就是想小诺宝贝嘛。”

“好,我也想妈咪。”许一诺一脸宽容宠溺,故作成熟地揉了揉许欢喜的头发,咧唇一笑。

许欢喜觉得,诶呀,我家小宝贝笑起来,太阳都要复活了。

然而一打开家门,就看到了楚如斯和老祖宗笑聊得欢快,十分和睦。

呵,呵呵,太阳死亡了。许欢喜郑重地觉得,最近诸事不宜,厄运缠身。

老祖宗看到他们两个回来,张罗着开饭,俨然已经把楚如斯当成家里的一份子。

许一诺经过楚如斯身边时,不偏不倚踩了一脚,却还是一脸无辜地说:“抱歉,楚叔叔。”

楚如斯没想到许一诺也有幼稚的一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诶,乖,好孩子,叔叔知道你是故意的。”

许一诺一巴掌拍开楚如斯的手,表情很冷:“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头。”

气氛有些微妙。

许欢喜拍了拍许一诺的头:“去洗手吃饭。”这孩子平时家教极好,但面对不怀好意的外人,他就会展露一种傲慢和排斥。

看许一诺走开,许欢喜瞬间就冷下脸,睨着一旁的大男人:“你想干嘛?”

楚如斯却突然笑开了,许欢喜那种傲慢和排斥的态度,跟许一诺一模一样,说他们不是母子都没人信。

他们都没有安全感。

“我打赌,今天江图南一定会来,你需要一个压得住场面的人。”楚如斯俯身在许欢喜的耳边,说得暧昧又诱惑。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场面居然不尴尬。

虽然许一诺铁青着脸,许欢喜不说话,但是楚如斯和老祖宗似乎看不见一般,正在热络地聊天,从经济危机到隔壁老王,他们的聊天域也是够广的。

老祖宗见着人齐,神秘兮兮地说着要宣布一件大事。

许欢喜不以为然,继续喝汤。

“我要带咱们小诺去欧洲玩一个月。”

一句话,吓得许欢喜够呛,欧洲?一个月?要她去卖.肾呀!

楚如斯伸手拍着许欢喜的背,又体贴递上纸巾,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然。

许欢喜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瞥了一眼乐疯了的老祖宗,转头去看许一诺求助:“宝贝小诺,国际上把愚人节换日子了?”

许一诺摊开手,他也不知道老祖宗抽什么疯。

许欢喜语重心长,就差没痛哭流涕了:“奶奶,咱家穷,就小康之家,哪经得起你那么折腾啊?”

老祖宗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在经过楚门视界的时候,不下心看见了‘繁星计划’的宣传会,不小心参加了抽奖,不小心抽到了假期亲子游,为期一个月。

正巧许一诺是暑假期间,她想带许一诺出去玩。

许欢喜淡定地重复两个字:“亲子?奶奶诶,你的老脸还要不要啊?”

其实,老祖宗今年才五十八岁,在加上那风.骚的打扮,看起来四十出头,带个孩子真没什么违和感。

老祖宗将自己捧成一朵花:“我不管,我最美。”

许欢喜一边应承着,一边要咬筷子:“奶奶,你们一个小一个老,我不放心。”

“别啊,全程都有楚门视界的人护航的。”老祖宗不管什么,坚持一定要去:“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啊。”

一个月的国外旅游啊,天上掉馅饼,怎么可以放弃!

许欢喜转头去看许一诺:“你怎么看?”

许一诺才不想去欧洲,狠狠地剜了楚如斯一眼:“妈咪,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楚如斯淡定地夹菜,死小孩眼神挺准,想法挺狠的。

然而,老祖宗打定主意要去,许欢喜劝不回来,只能找个可靠的人陪她去了。

许欢喜第一时间想到了宋词,对方却说,最近一直在床上,短时间内不出门。

麻.蛋,见色忘友!

许欢喜挂了电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友善的目光转向楚如斯:“你有空不?”既然楚如斯不愿意离婚,那么就应该物用其极啊。

反正一开始,他就是买来哄老祖宗开心的,干脆让他陪老祖宗去浪。

楚如斯真不知道该说许欢喜大胆,还是没脑,居然敢将自己的亲奶奶交给一个陌生人?

果断摇头,随口扯了个理由:“我搭不了飞机。恐高。”

许欢喜头疼极了,她有工作走不开,安排其他人陪老祖宗去,老太太又各种挑刺……

这么任性又固执的老人家,自己到底是怎么伺候到今天的?

正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的时候,门铃响了。

许欢喜忍不住一个凛然,想起了楚如斯的预言。

该不会这么准确吧?

楚如斯给了许欢喜一个眼神,笑容恣意悠闲——江图南来了。

许欢喜起身去开门,说不定是查水表或者快递啊?凭什么一定是江图南?

一打开门,许欢喜就恨不得关上,尼.玛,居然真的是江图南。她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你好,你有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江图南深情款款地看着许欢喜,眼中有内疚,还有隐忍的爱意。

“你看完了,请回吧。”许欢喜说完想要关门。

江图南伸手挡住门,却发现门口有一双男士皮鞋。

瞬间,有些震惊。

楚如斯穿着拖鞋走出来,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拿着西瓜在咬着,声音郎朗:“欢喜,是谁呢?”

听到楚如斯的声音,江图南立刻就认出来了,那晚,就是这个男人救下许欢喜的。

他下意识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似乎带着疏离的王者气息,即使是穿着简单到幼稚的拖鞋,啃着西瓜,但是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许欢喜伸手去挽着楚如斯,干脆让江图南死心,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我的丈夫,楚……”

楚如斯将手里的西瓜塞到许欢喜的嘴里,淡定自若地说:“很甜。”他是故意打断了许欢喜的话,不让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自从美国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正式出现过。家族里,除了爷爷跟他保持联系,知道他的长相,其他那些不关心他的人,跟本不知道他的模样。

更别说江图南这种外人。

身份暴露得那么早,可就不好玩了。